“大夥兒儘管放心,我西門祝說到做到,若違背誓言,便叫我家破人亡,不得好死。”
眼見著他都發了毒誓了,工人們也不再不依不饒,紛紛回了自己的工位,繼續撿起工具本分的乾活了。
西門祝則拖著臭烘烘的嚴氏回了自己房間。
如今他們將自己的宅子賣了,沒錢租房子,隻能住到工廠裡了。
將人拖回房間,嫌惡的扔在地上。
嚴氏一臉怨毒,狠狠的瞪著西門祝。
此時她連殺了他的心都有了,卻不敢輕舉妄動,畢竟西門祝再怎麼樣也是男人,力量懸殊,再鬨下去反而是自己吃虧。
西門祝背對著她,隱下眼裡的厭惡,轉而換上一臉心疼。
找來一盒膏藥,蹲在嚴氏身旁,滿臉歉疚的將藥輕輕塗抹在她臉上。
“對不起夫人,我不是有意要打你的,方才情況緊急,來不及跟你解釋,為夫打你,實在是無奈之舉。
打在你身,痛在我心,每打你一次,為夫的心便像被刀子淩遲了一次。
但是咱們不得不麵對的事實是,如今廠裡離不開他們,若真讓他們走了,咱們就真的一無所有了。
為了穩住他們,我隻能先委屈你了。
夫人你若心中還有氣,便打我吧,朝這打,死勁打,打到你消氣為止,你彆不說話。”
西門祝拿著嚴氏的手使勁往自己臉上扇。
嚴氏眼珠動了動,臉上的神情也變得緩和,她將手握成拳頭,沒打他。
“不怪你,確實是我言語過激了,沒考慮到後果,幸好你反應快,不然今日就真的無法收場了。”
西門祝喜出望外“夫人你理解我的苦心便好,咱們隻需要再堅持半年,便不用看他們的臉色了,今日你我所受的屈辱,他日定當加倍奉還給他們。”
今日挨了打嚴氏沒有哭,如今聽了丈夫的一番話,卻忍不住委屈的落下淚來。
“你明日便去蒼梧鎮,將那宅子賣了,我要拿著這錢去打他們的臉,讓他們的狗眼看看,縱使我們再不堪,也不是他們能欺辱的。”
嚴氏咬牙切齒的說道,活了二十年,她還從未吃過這樣的虧,恨不得馬上便扛著銀子去找回場子。
西門祝卻沒有吱聲,麵露難色。
“怎麼,還想著那狐狸精,舍不得你們的淫窩。”
嚴氏見他不說話,以為他還惦記著韓巧珍,舍不得賣宅子。
“夫人說的是什麼話,你明知道我同她隻是逢場作戲,她人都是你親自挑中的,我怎麼可能會舍不得她。
夫人莫要妄自菲薄,家有美豔嬌妻,我又怎麼能看得上外頭的野花雜草,還是個破鞋。”
西門祝臉上閃過一絲不屑,辯解道。
“那你猶豫什麼?”
嚴氏將信將疑,她不想承認的是,韓巧珍雖說是從窯子裡出來的,長得卻比她豔麗幾分,身材前凸後翹,又知道怎麼取悅男人,西門祝說這話他是不信的。
“那宅子不是買的,是租的,這段時間因為資金問題,已經欠了幾個月的租金了,我方才之所以那樣說,也隻是為了穩住他們,讓他們安心。”
金氏臉色瞬間便沒了血色,如從雲端跌到穀底。
原本還想著蒼梧鎮最近房價漲了不少,那套宅子怎麼也能賣上個五六百兩。
“那咱們怎麼辦,你都已經誇下海口去了,錢沒到手,他們今日不反,過兩日也一樣會卷土重來。”
想到今日差點被工人們的憤怒淹沒,她便恐懼的渾身戰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