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為順著這條路上去就能找到程錦文他們。
卻沒想到爬了半天都沒見到一個人影,也沒看到有什麼房子。
越往上走,路越窄。
她今日穿著一雙繡花鞋,鞋子已經沾滿了泥。
腳趾頭也被磨起了幾個大血泡。
每走一步都是鑽心的疼痛。
她突然有些後悔了,山上的一點都不好走,也沒什麼好看的,有什麼好玩的。
人的心裡一旦開始生了懼意,全身的細胞便都會開始勸你認輸。
她打起了退堂鼓,轉身想要下山回去。
可是入目卻隻看見一望無際的桃樹。
每一顆都好像長一樣。
每一條路都像她之前的來時路。
三年時間過去了,果園裡的各種果樹都已經長大了。
人若置身其中,若是不熟悉果園布局,則很容易便會迷路。
更不要說第一次來山上的林月瑤了。
”有人在山上嗎,我迷路了,誰能幫幫我?“
她無助大聲呼喊。
隻可惜這裡是桃園,不賞桃花,不摘果的,平日裡鮮少有人往這邊來。
”救命啊!有人在山上嗎?“
她堅持不懈的不斷呼救。
聲音隨風飄散在空中,如沉沉大海,沒有回音。
她又餓又渴,筋疲力儘。
休息了一會兒強撐著站起來走路,卻發現腳上長水泡的地方更疼了。
撿了根枯桃木用來當拐杖。
她舔了舔乾裂起皮的嘴唇,仰起頭看看高高懸掛在頭頂的太陽,好似要將她整個人都曬乾了。
當務之急是要找到水源,不然她怕自己渴死在這裡給桃樹當肥料。
雖然她有點缺心眼,但幸好腦子不算太笨。
看見果園裡的一條條溝壑,稍微動動腦筋便想到了應該是用來灌溉果園的水渠。
既然有水渠,隻要找到總渠就一定有水。
她沿著一排果樹的水渠一瘸一拐的走了半天。
就在她快要堅持不住時,恍惚間好像聽到了嘩啦啦的水聲。
她激動的四下張望,終於在果園的儘頭,看見一條水汽蒸騰的山澗。
絕境之中迎來生機,她心中狂喜,眼淚情不自禁的奪眶而出。
狼狽的趴在水溝邊,直接對著溝裡的水狂飲一通。
直到水滿到嗓子眼了,才意猶未儘的起身。
這水可真甜啊,難怪程家的水果都很好吃。
鎮子裡,林月殊起床後便沒看見自家妹妹的身影。
摸摸被窩也是冷清清的。
出了房門得知程錦文他們一早就回山裡去了。
這讓她頓感頭疼。
月瑤那死丫頭定是死皮賴臉的跟著一起去了。
她將此事告知了林時晏和郭慕風。
兩人都覺得非常驚訝,明明昨日他們已經拒絕月瑤了,怎麼今日又會帶上她。
但一想到月瑤的厚臉皮,便又讓人無話可說。
於是林月瑤在山上喝風飲露,她的姐姐弟弟卻以為她跟著程家人在吃山珍海味。
屠夫程大根的孫子木生十三歲,家中不缺肉吃,自小便營養充足,長得一副強壯的體魄。
他的個頭在同齡的孩子中顯得格外突出。
肩膀寬闊,胸膛飽滿,像一座小山一樣挺拔而有力。
手臂粗壯,肌肉結實,殺起豬來動作乾脆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他是一個天生的屠夫,比起他祖父來頗有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意味。
隻見他帶著自家弟弟從大黃背上將野豬搬下。
放血,燙豬,刮毛,開膛,去內臟,分塊,切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