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中,傳來熟悉的聲音。
聲音弱得跟蚊鳴似的,響了一次後,便再也沒有聽見第二次了。
讓她一度以為是自己幻聽了。
程星晚欣喜若狂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手中的小鋼炮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照去。
隻見對麵石壁下墨色的水麵上,似乎冒出半顆腦袋。
程星晚踩著水麵,飛身過去,渾然沒有注意到自己每動一下,身上每一處毛孔都如針紮般疼。
“五叔,五叔,是你嗎?”
當看清楚水麵上緊閉著雙眼的那張臉時,她簡直不敢認。
臉上一道猙獰的傷口,已經被泡的腫脹流膿,整張臉就像黑麵饅頭般,水腫發黑。
她驚惶無措的扯著他的頭發,想要將他拉上來,可卻驚恐的發現他竟被關在一個鐵籠裡。
直到這時,她才明白過來石壁上那些縱橫交錯的鐵鏈用途。
每一根鐵鏈都拴著一個鐵籠子。
鐵籠浸泡在水裡,與水齊平。
人踩在鐵籠裡,隻堪堪露出半顆腦袋,不至於馬上被淹死。
可無儘的黑暗,令人窒息的惡臭,在這裡的每一分每一秒都無比漫長。
這裡的水,等同於屍水,能被關進這裡的人,哪個不是遍體鱗傷,幾乎沒有人能在這種環境中堅持多久。
鐵籠被一個沉重的大鎖鎖住,沒有鑰匙,便隻能另尋他法。
看著已經與死人無異的程老五,程星晚從未有哪一刻如此時一般無助。
她想先喂他喝幾口靈泉水,可意念喊了幾十遍,手心裡依舊是空蕩蕩的。
她不信邪,想直接連人將鐵籠一起收進空間裡。
可任憑她喊破嗓子,鐵籠依舊巋然不動。
這時她才發現,從未出過差錯的空間,竟不知何時與她斷了聯係。
非但送不了人和東西進去,連她自己也進不去了。
空間就好像憑空消失了。
這一刻的她,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真真切切的體會到了什麼叫絕望。
“五叔,你堅持住,我馬上想辦法救你出來,會有辦法的,一定會有辦法的。”
她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想起自己身上還有一瓶保命丸,一瓶養榮丸和一瓶解毒丸。
這些都是平常用得上的東西,她為了以防萬一,都會隨身攜帶。
她哆哆嗦嗦的從每個瓶子裡分彆倒出一顆藥丸,捏著程老五的嘴巴,一股腦的塞進他的嘴裡。
好在藥丸入口即化,出於求生的本能,昏死之中的程老五尚還知道吞咽。
見他還尚存一絲意識,程星晚頓時破涕而笑。
一時半會兒也打不開鐵籠,還有張恒傑下落不明。
她打算先去找到他,再回來想辦法打開鐵籠。
地牢兩邊的石壁,幾近垂直於水麵,無奈之下,她隻能踩著那些鐵籠一個一個的找過去。
這才發現,幾乎每一個鐵籠都不是空的。
裡麵要麼是腫脹腐爛的屍體,要麼是森森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