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宜年心滿意足的摸了摸肚子。
自從上了那修煉的‘賊船’自己似乎就對著吃執著十分。
明明從前隻是為了填飽肚子,才會東找一家,西找一家。
而現在,居然成了打發時間,散散心的點子了。
薛景刀兩家微紅,同那展宜年一道,都有些微醺起來,便是壯著酒膽,道。
“展兄,我從未聽聞你講過你自己的身世如何,今日,不如就給我講講吧。”
展宜年聽到這話,也是微愣了一下,他定然不知道,為何這薛景刀想要知道自己的身世?
不過借著酒勁兒,展宜年也上了頭,隨即道。
“我啊,不像薛兄你們,出身都是什麼世家,什麼王侯,什麼絕世高手收我為徒。我一出生的時候,我爹媽酒不要我了,我是被村裡的一獵戶撿來的,可他也發生了意外,先走我一步。”
“我從小,不像你們,就得自己賺錢,自己吃飯,不然就得餓肚子,可誰想呢,我就隻能偷,騙。”
“有時候聽到你們說自己的身世,我都有些不好意思,特彆是第一日,你幫我出頭那時候,我就知道,你這個兄弟,便是交定了,我也不後悔。”
展宜年一道說著,可那眼中並未有任何柔情,甚是冰冷。
手中擺弄著杯盞,裡麵的清酒,被晃的出了聲。
薛景刀有些微微發愣,雖然知道展宜年的身世很是貧苦,可沒想到貧苦到這種程度。
他一時也不知道該說如何。
眼中的遲疑抱歉之色,儘數被展宜年看了個遍。
“彆,彆這麼看我,肉麻的很,我早就發過誓了,在我爹墳前,把眼淚哭乾了。”
展宜年站了起來,將那杯中清酒一飲而儘。
眼中略微有些迷茫,可很快,就被那股淩厲的寒光,抹了個遍。
“所以啊,我發誓,從今往後,再不做那柔情的主兒。”
他將酒杯放於桌上,雖然聲音並不很大,可那手上爆裂而起的青筋,卻是被薛景刀約莫著瞧見了。
“就這般吧,我繼續修煉了,薛兄彆忘了,明日要在門前集合。”
薛景刀默了會兒,臉上的遲疑全盤散開,微笑著,將那手中酒盅舉起,大喊道。
“到了那時,便要你叫我一下了,麻煩了!”
展宜年擺了擺手,徑直走進屋裡,將木門關上。
這些話,他並不想說出口,他也不是什麼找人訴苦的黃花大姑娘。
可那境界的坎兒過不去,讓他越發覺著,和他們的距離,一開始,就沒有拉開。
薛景刀是水墨莊的大公子,實力也是非同一般,更不用說那家底豐厚的薛家了。
上官初約莫著也是個官家出身的小姐。
昊雲真更是王侯之子。
可他展宜年呢,他有什麼呢?
一劍,一人。便是他所有的東西了。
可少年眼中閃著的,依然是不滅的斑點星辰。
他並不清楚自己為何會對人家進步那般仇恨,他隻是覺著,自己是不是太累了。
今日與薛景刀喝酒之時,說到自己的身世那塊兒。
他有一種想將酒杯致力砸上薛景刀額上的衝動。
“我,到底怎麼了?”
展宜年伸出自己的手。
雖然什麼也沒有,可他閃著紅光的眼中,卻是已經獸化了的妖爪。
體內那股邪意種子,似乎終於發動了起來。
帝阿也是察覺到識海裡的一絲威脅。
緩緩睜開龍目。
可而後,又沉睡了過去。
他知道,這般心魔,隻有展宜年自己能解,如若自己出手幫了他,那他一輩子都走不出這心魔之中。
展宜年全當自己是修煉多了,搖了搖頭,並未管心中的激動。
盤腿於床榻之上,又陷入了修煉之中。
可越發想要清靜沉穩,那心性就越發靜不下來。
甚至腦海裡徘徊著一種想殺人的衝動。
終得,展宜年再也受不了,睜開那眸子時,竟然是血紅一片,毫無以往的堅毅。
他發覺自己不對。
便努力想要靜下來,可那躁動的靈力,早就攀上了他全身每一處經脈之中。
那跳動火熱的靈力,驅使著他的一切動作。
他將手微微顫著伸向丈青楓,想要將丈青楓拔出來。
然後闖出去,大開殺戒。
忽地,他又回過神來,那眸子裡的血紅,又暗淡了下去。
展宜年抱著頭,頭痛欲裂讓他有些回不過來神。
他捶擊著自己的額上。
想要獲得一絲的鎮靜。
可絲毫沒有用處,頭疼的像是裡麵鑽進了什麼東西似的。
像是隨時,那東西都會從自己的額心鑽出來。
展宜年終於是忍不住,將那丈青楓一劃而出,青光乍現下,他刺入了自己的手心之中。
想要從手心的疼痛,來減緩腦海的異變。
看著流著血的掌心。
丈青楓還在微微發著青光,終於,他那躁動不安的內心,是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