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德寂塵,臉上浮現出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容,目光中閃爍著一種讓人琢磨不透的精明,似乎在這盤棋中已看儘世間冷暖,慢悠悠地道
“塵兒,你要明白,在這個世界上,沒有永遠的盟友,隻有永恒的利益,今日的兄弟,明日的對手,情義之間,亦是權術遊戲,謹記這點,你才能在權力的江湖裡,遊刃有餘。”
德白洺微微揚起眉梢,聲音中摻雜著一種玄妙的調侃,宛如在漫無邊際的夜色中放飛一隻隱晦的試探,
“誰能保證,德熙城,一定就是孤的敵人呢?”
他的目光在德寂塵驚疑不定的神色中微微一笑,繼續道
“情同手足可以變為刀鋒相向,昨日的忠臣亦可能成為今日的叛逆。世事莫測,人心難測,塵兒啊,勿需將所有的賭注,都押在一顆亂世浮萍之上。”
德寂塵低下頭,拱手拜道“父親大人的一番教誨,兒臣心領神會。”
他雖低下了頭,但目光卻早已炯炯有神,一股堅定的決心在心頭升騰,似乎千般思緒已經在他的腦海裡一閃而過。
與此同時,德星痕快步走入關押德熙城的牢房,手中緊握著德白洺的赦免命令。他目光堅定地展開文書,大聲宣讀“將軍令,赦免德熙城。”頓時,牢房內瞬間恢複了平靜,隻剩下德星痕的聲音在牢房中回蕩。
德熙城緩緩站起身,緊盯著德星痕,他猶豫了片刻,似乎是在思索什麼。獄卒立刻走上前,動作利落地為他解開了鎖鏈,德熙城感覺脖子上的束縛舒服了許多。
德熙城不屑一笑,旁若無人地挑起了眉毛,聲音中帶著明顯的諷刺和嘲笑
“哼,禦所大人是不是太大意了?就憑這點能耐,今天關著我,明天就放了我,我看幕府啊,可真是沒有什麼威嚴可言。”
德星痕冷聲道
“宣化王,你少貧嘴,禦所大人自有他的安排,我們不能揣度。”
德星痕說著,雙眼緊盯著德熙城,神情凝重而警覺。德熙城不屑地撇了撇嘴,視線微微側開,似乎並不在乎德星痕的話。他嘴角揚起一絲冷笑,淡淡道
“你這個沒出息的家夥,一直以來都隻知道服從命令,真當德白洺是神仙嗎?”
“宣化王,你怎麼可以這樣侮辱禦所大人,彆太得意了”
德星痕的話沒說完,就被德熙城打斷了,
“咳,屁大點事兒就誇大其詞,德白洺是朝廷的臣子,他敢囚禁本王?簡直是倒行逆施!本王可不會屈服於他。”
“哼,就憑你那點小聰明?德熙城,你可彆得意太早!”
德星痕語氣變得銳利起來,“現在,你可以滾了。”他說完這句話,轉身離去,身影漸漸消失在牢房的深處。
德熙城戲謔地聳了聳肩,挑釁的目光掃過德星痕的背影,聲音中帶著一絲不屑與挖苦,
“哦,幕府的狗腿子果然忠誠,看著你這麼儘心儘力的樣子,我簡直要為你感到悲哀呢。”
他剛走出牢房,隻見宗宇淩已經等候多時,臉上多了幾分沉重。宗宇淩那英俊挺拔的身姿映襯著他刻板的麵容,他的深邃眼眸中透露出無儘的憂傷和痛苦。
這一刻,他似乎背負著整個世界的沉重,皺紋在額頭深深地刻下,如同歲月的痕跡。麵對著德熙城的突然解脫,宗宇淩仿佛背負著萬斤重擔般,心中充滿了無法訴說的愧疚和無助。
“是陛下叫你來的吧?”
德熙城目光一閃,瞥了一眼宗宇淩,不動聲色地問道。
宗宇淩微微搖頭,語氣深沉而充滿了莫名的情感,眼神裡摻雜著複雜的光芒,仿佛包含著心事重重的默然
“是我自己要來的,親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