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早上程春丫到地裡乾活。
剛好就分到了和翠英跟香杏同一塊地方。
“這人啊!有時候還真就得看命,”開口說話的是翠草,“同樣是做媳婦的,可瞧瞧弟妹再瞧瞧我和香杏,麵對著婆婆和公公的偏心,我們妯娌倆除了打落牙齒往肚子裡吞,還能怎麼著。”
“是啊!見過偏心眼的,但還真沒見過這麼偏心的,”香杏跟著說道,“我說弟妹啊!再怎麼說咱們也是妯娌,所以你可不能藏著掖著啊!”
“趕緊跟我和大嫂說說,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這才讓娘那麼偏心你。”
“瞅瞅,瞅瞅,這現在都已經分家了,可婆婆卻見天的往你家跑,一待就是一整天,我就想不明白了,這都分家了還見天的往小兒子家跑,那還分什麼家啊!”
“可不是,”翠草接著說道,“要是早知道爹和娘是這樣偏心的,那當初分家還不乾脆讓爹和娘跟你們一起過就算了,又何必搞得那麼麻煩,一個家分成四份。”
“人家那是能打會算,”香杏又配合起來說道,“因為知道爹娘偏心他們,所以當然要把一家分成四份,這樣等分家之後,爹和娘那份不就便宜給了他們。”
“大嫂,二嫂,你們沒必要這樣話裡帶刺,”程春丫停下手中的鋤頭,“當初鬨要分家的可是你們,而且還是我在進門的當天就鬨分家。”
“吃相太難看了,試問一下有哪個做公婆的能不心裡有氣,更何況爹和娘難道就沒幫襯過你們,彆忘了你們的幾個孩子都是誰給帶大的。”
“怎麼著,就允許爹和娘幫你們拉扯大幾個孩子,現在輪到我和卓遠的孩子了,就不允許爹和娘拉扯我們一把嗎?”
“做人啊!得講點良心,也不想想看,咱們村裡有哪個像大嫂跟二嫂這樣年紀的人,就分家自個當家做主,也就咱們妯娌幾個碰到上對好公婆,不然想分家自個當家做主,還是等婆的咽氣了再說吧!”
“春丫這話說好,”一個四十多歲的婦女說道,“咱們村,就屬你們妯娌幾個最讓人羨慕了,你們看看我這都快要做婆婆的人了,可還是被我婆婆給壓得喘不過氣來。”
“所以啊!這人與人之間的差彆,還真是讓人羨慕不過來的。”
“可不是,”又有人開口說道,“要我說啊!咱村做婆婆就屬原江嬸最慈善了,一把骨頭還好得很呢?就同意分家讓兒媳婦自個當家做主,而且還從來不會磨搓兒媳婦。”
“翠英,香杏,你們可彆身在福中不知福,碰到那麼好的婆婆不懂得感恩就算了,怎麼還埋怨婆婆偏心呢?搞得好像你婆婆以前就沒幫襯過你們什麼似的。”
“就是,”又有人接著說道,“你婆婆現在多幫襯著點人家春丫怎麼啦!也不想想你小叔子一家的重擔,可全都壓在春丫身上,再加上你小叔子的兩個孩子還小,你婆婆難道就不應該多幫襯著點他們嗎?”
“敢情你婆婆以前幫襯你們是應該的,現在輪到幫襯你們小叔子一家,那就成了偏心眼的啦!”
“幾位嫂子這是在聊什麼?”就在這時,穆思敏走了過來。
同時手上還拿著一本本子。
沒錯,穆思敏現在的工作是記分員。
原洪濤的父親沒把她弄去村裡小學當老師。
這讓穆思敏和原洪濤結婚之後,那臉上可是經常沒個笑臉的。
雖然記分員比下地乾活要輕鬆不知道多少倍。
可那又怎麼樣呢?畢竟記分員也得整天在地裡曬太陽。
“喲!穆知青這是來盯著我們乾活嗎?”一個婦女看著穆思敏笑笑說道,“真不愧是村長的兒媳婦,這思想覺悟就是高,乾活可是丁點都不偷懶耍滑。”
“那是,這要是換成我當記分員,那我也一定像穆知青這樣,兩隻眼睛眨都不眨一下,死盯著彆人乾活。”又有一個婦女說道:
本來村裡人對穆思敏雖說不太喜歡,但也不太討厭就是了。
可是自從穆思敏嫁給原洪濤當上記分員後,那張臉就跟彆人都欠她幾百塊錢似的,因此村裡的一些婦女自然也就看她不順眼了。
這有機會擠兌她幾句,那自然是不會放過。
“兩個嫂子,瞧你們這話說的,都讓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穆思敏哪怕心裡氣得要說,可臉上卻保持著微笑,“程春丫同誌,你怎麼把自個給包裹成這樣,難道就不怕熱嗎?”
因為注意著要防曬,程春丫這段時間可是把整張臉都包裹起來,甚至衣服也都是穿長袖的衣服,兩隻手還帶著手套。
關於程春丫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的,這剛開始村裡人自然有人說道。
可這到底也不算什麼事,因此村裡說道說道就過去了,也沒揪著這點事說個沒完沒了。
“這叫沒小姐的命,偏要有小姐的作妖勁,”翠英早就憋著一肚子的火了,因此自然立馬就嘲諷起來,“我說弟妹啊!你這都已經嫁人了,還這麼醜窮講究乾嘛?”
“可不是,”香杏自然是不甘落後,又開口嘲諷起來,“都是當娘的人了,哪怕是當後娘而已,但再怎麼說也是當娘的人了,所以怎麼就比還沒嫁人的大姑娘還講究呢?難不成還盼著尋二春啊!”
這話就有些過了。
這是在場的婦女此時心裡的話。
什麼盼著二春,不就是指著程春丫不守婦道,還想著再嫁人唄!
“二嫂這話是什麼意思,”程春丫冷冷看著香杏說道,“我就想不明白了,你這個當嫂子的怎麼就那麼見不得小叔子好,我這才和卓遠結婚沒多久,你這個當二嫂的就盼著弟妹趕緊給小叔子戴綠帽子。”
“我真不由要懷疑,二嫂是不是早就給二伯戴綠帽子了,不然那種不要臉的話怎麼就張口就來,這要說你自個沒經曆過點什麼,誰會相信啊!”
“你胡說八道些什麼?小心我扯爛你的嘴。”香杏指著程春丫怒視著說道:
“我怎麼就胡說八道了?”程春丫冷哼說道,“難道我說的有錯嗎?這村裡嫁人的婦女,哪個會像二嫂這樣,把不守婦道的醜事說得這麼脫俗,”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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