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往今來,預言這種事都與神秘掛鉤,多少人求仙問卜,不就是想測個前途嗎?
得到的啟示多數隻有吉凶兩個,想要更多,就會聽到天機不可泄露這句話。
厲害點的如《推背圖》這種,也都是語焉不詳,要不是經曆過了,幾人能讀懂?
而薑鐘偏偏就對未來的世事發展了如指掌,即使當下遇到了什麼不明白的現象,隻要對照未來,總會得出個差不多的結果。
這種優勢讓他占儘先機,一步一步走的風風火火,同時又穩如磐石。
龍虎山外一處村落。
天邊白雲翻湧,從中探出一條雲線,看起來好像那朵雲的觸須一樣。這條白蒙蒙的線從天上垂落,到了半空,好似耗儘了力氣,驀然一收,一個人影現出,往下一墜,落在了村外。
沒多久,薑鐘就從村口走進了村子,順著牆上塗鴉一般的複雜紋路,三拐八繞,來到了一個院子前。
沒等敲門,門就被打開一個縫,裡麵有人探出頭來,“老鄉,賣什麼的?”
薑鐘拿出玉牌,“我找胡瘸子。”
“呦,玉的?”那人仔細看了看玉牌,頗為驚奇,雖說瓶山一脈的人都帶著牌子,但大多都是銅牌,銀牌都少見,今兒竟然能遇到個玉牌,著實稀罕。
他事先也得到了吩咐,自然明白自己遇到了誰,當即拉開大門,“原來是總把頭當前,幾位大蔓都在屋裡等候,請了。”
薑鐘剛邁步進門,屋裡麵就鑽出四五個大漢,個個鷹視狼顧,一身匪氣,一看到薑鐘,就趕忙上前,“總把頭?”
薑鐘點點頭,掃了一眼,見都是生麵孔,就取出寶劍,往下一擲,直挺挺插在青磚上,“大神鋒在此,幾位掌眼。”
眼見這種無中生有的本事,大家都有些驚愕,一個人拱拱手,道聲“得罪”,上前握住寶劍,用力一拔。
卻見寶劍紋絲不動,臉上頓時有點掛不住,趕緊雙手握住,嘿然一聲,便把劍帶著青磚一起拽了起來。
寶劍已經穿透青磚。
他臉上一驚,拿著劍試了一下,就見那青磚如同豆腐塊一般被切開,當即單膝跪地,雙手托劍,口呼“拜見總把頭。”
後麵眾人見已經驗明真偽,也都拜倒下去,齊聲道“拜見總把頭。”
薑鐘收回寶劍,“你們齊聚一堂,卻遷延不進,這是為何?”
那人硬著頭皮道“嗣漢天師府千年的世家,您不牽頭,兄弟們心裡沒底。”
“有賊心沒賊膽的家夥。”
薑鐘看看天色,“點齊人馬裝備,晚上出發。”
當初,天師府被攻破之後,張天師就被五花大綁,拉去遊街。後來校長又把張天師接了回去,本以為好日子要來了,沒想到轉過頭來,就頒布了一條法令《神祠存廢的標準令》。
該法令指出,迷信為進化之障礙,神權乃愚民之策,所有“為害最烈的淫邪神祠”,都必須徹底鏟除。
這對道教的衝擊巨大的。幾乎絕大部分的道教神祠∶日、月、火、五嶽、四瀆、龍王、城隍、土地、文昌、財神、送子娘娘、瘟神、趙玄壇、狐仙等等都被廢除。
而且道士們曆來喜歡貪多求全,一間道觀裡常常擺上幾十尊各種各樣的神像。有時心情好,順便也幫和尚們擺上一尊觀音或者地藏王菩薩。有幽默感的,還虔誠地供上了齊天大聖和孔夫子。
最後自然是被一並拆了發賣。
靠著光頭才能站穩腳跟的天師府自然也逃不了,張天師家裡供奉的神像都被收繳一空。
這讓所有的道人都開始茫然和恐慌。
但他們想不到的是,這樣的事情呢,在之後的幾十年裡,會越演越烈,如暗夜之中擺脫不掉的魅影,將伴隨他們走完這個世紀剩下的旅程。
更讓人想不到的是,薑鐘這個僵屍也看上了他們這堵破牆。
夜晚。
風清月明。
忙碌了一天的人們都酣睡正香,卻不見周邊村寨中走出一隊隊人馬,出了村,就點上火把,經過一處小樹林,或者小山包之後,就個個扛著洋槍,神情激動的往大路上彙聚。
漸漸的,路上已經彙聚成一條長長的火龍,火光下看的分明,那是一張張黝黑卻興奮莫名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