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鐘仗劍而立,看似威風,實則心中尷尬。
方才勁兒使大了。
就好比打算去給飲水機換水,原本心理準備好了要提一桶水,提起來的時候才發現是個空桶,倒把自己拽了個踉蹌。
原以為這家夥多厲害呢,所以薑鐘毫不猶豫用上了全力,甚至附上了一道庚辛金氣,務求一擊斃敵。
沒想到卻是個銀樣蠟槍頭。
薑鐘抬頭,從牆上的縫隙往外看去。
普通人可能看不清楚,他卻看的分明,高空中團團雲朵都被切開一條縫隙。
“好,好厲害。”
鬆本鈴野發出不可思議的讚歎。
這一聲打破了場上的平靜,眾人亂哄哄的驚歎了起來。
隻有忍者臉上一片頹然。
薑鐘仔細看了看神龕,發現其上的青芒已經消失殆儘。
“白粉婆,死了?”
鬆本鈴野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的問。
“隻是破了一個神像而已。”
薑鐘搖頭。
“白粉婆是大青蟲變的嗎?”鬆本鈴野又問。
“不見得。”
薑鐘也不知道。
在神州,妖魔鬼怪最怕的就是被人看出跟腳。因為萬物相生相克,再厲害的妖怪,也有天然懼怕的東西。
再不濟,也有緩解、驅離之法。
遇到僵屍,就用火、用雷、用陽光;遇到厲鬼,就扮鐘馗、黑狗血、童子尿;遇到蛇妖就用雄黃,蠱蟲就用白礬,紙人就用《周易》……
道士和尚更彆說了,天庭鬥部、兵部、雷部,地府十殿閻羅、三司六律,西天十方諸佛菩薩。
彆管什麼樣的妖魔,總有神仙專門管這一塊業務。
就是龍君那樣的神威,把幾處出海口一封,也一樣被逼得走投無路。
這就是薑鐘為什麼大多數時間都要遠避海外的原因。
先前可能沒什麼人知道自己是僵屍,可在滅了天師府之後,算是捅了馬蜂窩了。
估計各大門派早就磨刀霍霍了。
至少對於火炮和僵屍,都會注意起來。
……
“沒事了,養幾天就好了。”
薑鐘有些心疼的收起生骨粉和白鮮香精,對鬆本鈴野說道。
婦人躺在床上,臉色蒼白,但身體的外傷基本痊愈,骨折的手臂也不見異樣。
鬆本鈴野被震撼的不輕。
活死人肉白骨,這不是神仙是什麼?
不過她是個心靈剔透的人,不像那些ser一樣,跪了滿地,胡亂祈禱。
隻甜甜的說了聲,“謝謝爺爺。”
卻是暗地裡把“老”字拿掉了,悄無聲息間拉近雙方的關係。
薑鐘咧嘴一笑。
這孫子是真孫子啊,見到比自己強的就顛顛跑過去認祖宗,心甘情願做哈巴狗。
一旦強盛起來,就化身白眼狼,開始欺師滅祖。
不得不說,這很他娘的可怕啊。
薑鐘當年畢業時要能有這麼不要臉,說什麼也不能頻繁換工作。
鬆本鈴野安頓好母親,然後按照薑鐘吩咐帶著人把三樓好好打掃了一遍,那些奇花異草、植物藤蔓,通通扔到院子裡暴曬。
說來奇怪,那些東西一接觸陽光,就迅速枯萎了。
薑鐘幾乎立刻斷定,這東西是陰性的。
上去扒拉兩下,發現植物的根部都紮根在一個個指頭肚大小的青色蟲卵上。
這些蟲卵跟植物一樣,見到陽光,就迅速乾癟,眨眼間就成了一張薄如蟬翼的青皮。
蠱蟲?
薑鐘疑惑不解。
這白粉婆到底是神還是人?怎麼什麼東西都沾啊。
還是說,這世間的靈氣已經衰退到了讓神靈都要想辦法另謀出路的地步了?
這算啥,神仙下崗再就業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