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武道台上大大小小打了有近百場,其中還有不少是生死鬥,將恩怨徹底了結的那種。
哦,不生死鬥的,打過之後也要了結彼此仇怨——至少表麵如此,敗者不得在挑事報複等等,不然的話,就是不給六大門派麵子。
而江湖上,隻有魔教中人可以不給六大門派麵子。
其餘的邪魔外道,都是阿貓阿狗。
難題擺在了林鎮遠麵前。
去武道台和王誠打?這其實不是關鍵所在。
關鍵在於,武道台那個地方太顯眼了,無論是正派還是魔教,肯定都盯著那裡。
眾目睽睽之下,一旦出事,恐怕難以挽回。
林鎮遠開口,打算說什麼,程冬夜伸手按住他的肩膀,神色凝重地搖頭。
“我感覺,這個家夥有問題。”她輕聲說道。
“怎麼,怕了嗎?”王誠冷笑。
“我知道,但是沒辦法。”林鎮遠低聲道,他不可能不救劉擒虎。
“他不敢殺人。”程冬夜說道。
她不相信,這麼多人,王誠敢當眾殺掉劉擒虎,就算是一怒拔刀的江湖人,也要講一些基本規則。
特彆是六大門派為了維持秩序,給出了解決問題的地方。
又不是殺父之仇這種深仇大恨,非要當街殺人,是不是不給六大門派麵子?
不給六大門派麵子,在江湖上,路就走窄了。
眼下的情況,林鎮遠其實服軟,怎麼軟怎麼來,讓王誠好好出一口惡氣,或許就能解決了。
“不敢去就跪下來,給我磕三個響頭,大喊三聲‘王誠爺爺我錯了’,這事就算算了。”王誠看著神色陰晴不定,極為掙紮的林鎮遠說道。
雖然他手裡有人質,但這個人質隻是用來逼迫林鎮遠上武道台的,倒也不算壞了江湖規矩。
不會被人罵卑鄙小人。
“呼——”
林鎮遠吐出一個濁氣,似乎就要做決定。
就在此時,呼嘯破空之聲傳來,寒光閃過。
王誠慘叫一聲,手中的刀掉落在地,本人連退幾步。
他右邊肩膀上,被一柄利劍刺穿。利劍透體而出,三分之一在王誠身前,三分之二在王誠身後。
右手自然的垂落,五指張開,抽搐著,這一劍直接廢掉了王誠的胳膊,彆說揮刀砍人,就連握刀都無法握住。
“都說了對這樣的江湖敗類不用講什麼道義,一塊上。”
薑離的聲音從林鎮遠他們身後傳來。
林不平一摸腰間佩劍,隻摸到了劍鞘。
剛才不知道什麼時候,薑離拿了他的劍,丟向王誠。
電光火石間,王誠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中招了。
圍觀群眾中,也沒有人看清薑離的動作——主要也沒有人在看他。
隻有少數幾個武功高強的,看清了呼嘯而來的一劍。
“無恥!”暴怒的王誠咆哮。
林鎮遠當機立斷,衝上前去,一掌拍向王誠。
王誠勉強閃避開。
逼退王誠,林鎮遠立刻抓起幾乎昏迷的劉擒虎退後。
程冬夜上前,直接拔劍,思索著要不要直接弄死王誠。
她總覺得,這王誠有問題。
此人實力尚可,但也不算很厲害,頂多就是和不施展血河劍法,藏拙的林鎮遠五五開。
他遇到劉擒虎將對方打一頓,狠狠教訓,甚至壓不住怒火殺了,程冬夜都覺得正常。
偏偏帶著劉擒虎來挑釁,他到底哪來的勇氣和依仗?
可是,如果當眾殺掉他,帶來的後果也頗為嚴重。
或者,殺掉他之後立刻出城……
就在程冬夜遲疑的時候,王誠喊叫起來“想要殺我滅口!你們魔教中人當真狠毒!”
這話一出,程冬夜臉色微變,果然,王誠是有人推出來,對付他們的棋子,先鋒軍!
魔教,何暇!
不用多想,程冬夜立刻鎖定了其背後之人。
絕對是何暇,想要借助其他自詡為正道的江湖人士,打擊他們。
方法也很簡單,隻要把他們的魔教身份曝光就行了。
最佳曝光地點自然是武道台,不行的話,退而求其次,直接曝光也沒有問題。
如果是長春子的話,這個時候就不會是王誠出現。
而是六大門派的人找來了。
而且長春子等人還沒到鄴城,他們是六大門派的最後一批人,到的時候,也是武林大會召開之時。
“魔教中人?”
“這人在說什麼,不會在說林鏢頭吧?”
“林鏢頭怎麼會是魔教中人,當真是無稽之談。”
“對啊,報複不成亂波臟水了。”
作為知名鏢局的總鏢頭,這點名聲林鎮遠還是有的,不少人低聲議論,還是站在林鎮遠這邊。
換成一個無名小卒,情況可就不一定了。
“胡言亂語!汙人清白,其心可誅!”程冬夜大喝一聲,就要將王誠斬殺。
“阿彌陀佛!”
就此時,一聲佛號響起,伴隨著叮當之響,恍若撞鐘之聲。
人群分開,一手持禪杖的和尚,邁入場中看向程冬夜“女施主,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