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山，依舊！
東北的冬天很漫長的。可能是為了節省取暖的費用，國家規定東北的學校，寒假比暑假時間要長很多。
元旦過後，因為是到了期末，所以辛平的工作異常的忙碌，她幾乎沒有時間閒坐一會兒。
她要整天在李主任的辦公室裡忙著期末考試的試卷的確定、刻鋼板、印刷。那時的試卷全是老師們自己刻鋼板，然後用油印機一張張地印刷，因為考慮到考試的公平性，試卷需要保密，所以，所有的科目，幾乎都是任課老師與辛平兩個人來完成這項工作。這讓辛平從三號上班後一直到八號，每天的工作都是滿負荷的，就連中午，她都沒有了自己的時間。
學校九號到十號是期末考試，這三天，從早晨到下午四點，辛平忙於試卷的發放、監考、試卷的收取裝訂、保管，也是忙得不亦樂乎。
然後是三天的試卷評定，十四號學生到校，布置假期的事兒，十五號開家會，從十六號正式放假。
畢業的重點班則是一天也不休息，至到春節前的臘月二十八，都要進行全天的在校複習。為此，考試過後，辛平還要同李主任一道研究假期補課的事兒。至到十五號的上午，期末工作才算結束。
這段時間，石宇則專心於自己的書本裡，他或是看自己的專業書，或是看些高中的數學、物化什麼的，還會時不時的看著辛平的空兒，與她探討一些數學問題。
這些天也是工作忙，更是為了避開與石宇單獨在一起，白天辛平很少呆在自己的辦公室裡。
晚上下了班，她就借口回到宿舍，所以沒有再發生什麼不愉快。
十六號，除了假期補課的班級以外的學生都放假了，全學校隻有兩個班上課，一下子顯得有點靜、有點空。
學生們放假了，但是教師還沒有放假，按著慣例，學生放假後的一周和開學前的一周，教師們都上班。
開學前的一周，教師們主要是用於開課前的準備。而放假後的一周，則主要是用於一學期的工作總結、評優什麼。由於剛剛過去的兩周，工作過於忙碌，一下子放鬆下來，教師們還有點不太適應。
早晨，大家還是早早地來到學校，都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但是由於沒有急於完成的工作要做，大家都在閒聊，說著這幾天由於工作忙碌而沒有來得及同大家分享的故事。而辛平卻在校長的辦公室裡與學校的領導們坐在一起開會。
她雖然不是領導，但在一般的中學，是不設秘書一職的，領導的決策大部分是由教導乾事來傳達的。為了使會議更好地傳達，辛平經常被約請參加校領導的辦公會議。
今天的會議主要研究的是工作總結，評選先進集體和先進個人。辛平坐在校領導中間，忙於記錄。而領導們對評選的條件意見還不夠一致。特彆是評選先進個人的條件，大家很難達成一致。辛平參加這樣的會議從來不說話，隻是靜靜地坐在角落裡，聽著大家說，然後把大家的意見一一記錄下來。
有的人認為先進工作者應該是比較全麵的，不能有缺點，特彆是出勤率，應該放在第一位。以李主任為代表的持這種意見的人認為，出勤都不好的人，工作一定不能好。
按這樣的理論，這些家住外地的年青人就是工作再怎麼好，都不可能當選先進生產者了。
另一部分是以政工童主任為代表的人的意見則比較客觀，他們認為先進生產者還是主要看他的工作成績，不能用條條框框將那些有成績的教師劃在外麵。要從學校的實際情況出發，學校就是有相當一部分的職工家住外地，如果用出勤率作為評先進的一個重要條件，那將打擊很多同誌的工作積極性，不利於下個學期工作的開展。
“辛老師，你先去通知大家寫個人工作總結，下午的會改在明天上午開。”
李主任對辛平說。
他不想讓辛平太了解他們的意見，因為辛平也是一個外地人，李主任曆來都是排外的，他怕辛平把會議爭論的情況說出去，所以他找個借口讓辛平出來。
其實辛平根本也不想知道他們的意見，因為她對評什麼先進生產者沒有任何興趣，而且她也不會用這一點點消息來討彆人好。
有時剛開完會，有的老師就來找她，想讓她透露一點會議的消息。但她認為，不該她說的事，她不能說，一個人應該守本分。所以，李主任讓她離開，她從心裡感謝他，她不知道這些事兒，有的人就不會煩她了。
“各位寫總結，明天早八點半開會，不能遲到。”她一個辦公室、一個辦公室地通知完了以後，就回到了自己的那個小天地裡。
石宇不在，她好生自在。
進門前，她在隔壁的小窗子上衝著詩睿擺了擺手。
詩睿跟在她的後麵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