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連同王妃假孕欺君,是皇室的恥辱,輕了說是大錯,重了說便是有罪了。換了一身素衣,寧王直接帶著寧安入宮請罪去了。皇上裝模作樣的發了一通火,便給了他懲罰,讓他去督察、監管長溪、雲孟、赤水、蓮城、香山五縣。這五個縣城,在羅霄山中段、西麓的山區。這一區域,最近這段時間遇天災,又逢有人叛亂,至少涉及邵、永、桂、陽、衡、郴、潭、汀等十三個州軍。
這哪裡是讓寧王贖罪去,分明就是明裡貶,實則給了寧王一個實行他督察權力的機會,這是要讓他立功。
寧王牽著寧安走出太極殿,“等雍王婚儀後,我們便走。”
“我們?”寧安不解。
寧王笑,“對,我們,順便帶你去趟江南。”說起來,寧安似乎還沒出過京中。“你放心,便是進了五縣,我也會保護好你的。”若妻子都護不住,這點能力都沒有,他還做什麼寧王。
江南?“江南好玩嗎?”她在書中看過,江南是個好地方,溫度高、降水豐,非常適合水稻的生長,也很適合魚類生長。
寧王看著寧安,寧安眼中帶了一絲期待,“我還沒出過京。”去過最遠的地方,大概就是京郊的寺廟、庵堂了。前朝信佛道,京中寺廟、庵堂、道觀不少。便是幼時跟隨娘親去寺廟、庵堂,也是坐在馬車中,隻是偶爾,透過車窗,看看街道。
皇上站在門前,看著兩人離開,輕歎一聲,“宮中、京中,處處都是埋伏,讓他出去一段時間也好。”如今薛家落敗,其他三大家族虎視眈眈,加之甘霖寺之事,若是將他留在京中,反倒是不安全。
皇上轉向秦長鬆,“派一隊暗衛,悄悄跟著他。”他與秦長鬆並肩走回內殿,“秦相的冤屈,還需再等一等。”薛公雖落敗了,還有三大家族,現在還不是幫秦相鳴冤的好時機。
秦長鬆低頭沒有接話,許久之後才問,“皇上,太子您準備怎麼辦?”皇上要求太子去邊塞監軍,可太子貪圖安逸慣了,他怎麼願意去危險的塞外。借著皇後生病,便留了下來。
“不去正好,朕本就不要他去。”讓他去塞外,不過是一個借口,一個讓皇後一心為太子操心,而顧不上去甘霖寺通風報信的借口。“你以為,我為何要調寧朗歸京。”與西夏的戰事,他早就做了決定,要讓寧朗領軍攻打。從來,他缺的不過是隻是一個不被人疑心的借口。恰逢寧王與王妃感情甚篤,寧朗又重傷,這才將他叫回。
皇上輕歎一聲,“他與他娘一樣,不貪求權勢富貴,可朕總不能不為他籌謀。”他說不要便能不要嗎?隻怕他不要,旁人也生怕他要。他的性命,並非他求不求富貴權勢。想要保住他的性命,便要將集權的幾大家族打散,便要將這朝中的權力分散出去。
十二月初八,雍王與寶琴大婚,京中朝臣幾乎都去了。寧安在婚儀現場見到了蕭姨娘以及她的新任丈夫正三品按察使,鄭裕光。鄭裕光也有六十歲了,一頭白發,滿臉皺褶。
蕭姨娘是帶著文龍與寶琴嫁入鄭家的,繼女大婚,又是嫁給皇子,他自然會出現。以嫡妻的身份,送嫡女身份的女兒出嫁,蕭姨娘既開心又得意。她再一次在心中感慨,和離改嫁是正確的選擇。
榮王妃看到了寧安,熱情的打招呼。“寧王妃可是專門來送妹妹出嫁?”
寧安握著茶杯,小口飲著花露。“蕭姨娘已是鄭夫人,她的女兒,自然便不是我的妹妹了。”誰又知道蕭姨娘的子女是否是她爹親生呢?旁的不說,若是有心汙蔑一個女子偷情與旁人私通,哪裡需要什麼證據,隻需要一句話,便可落實了她的罪名,讓她被世人所唾棄。這不是蕭姨娘最擅長做的事情嗎。
榮王妃深深看了她一眼,“聽聞蕭姨娘的兒女出生之時,均滴過血,驗過親。”
“滴血驗親有兩種,一為滴骨,二為滴血。”滴血的事例最早見於三國,那時候采用的多是滴骨法,即滴血入骨。到了宋代,著名法醫學家宋慈將這種滴骨驗親法收入《洗冤集錄》中,才更加流傳廣泛。
《洗冤集錄》中記載,活人之間的親權鑒定,常常遵循以下原則
親子兄弟,或自幼分離,欲相識認,難辨真偽,令各刺出血,滴一器之內,真則共凝為一,否則不凝也,
“記載歸記載,實際之中,非血緣關係血相融,非血緣關係血入骨的例子也不少。”若是真的準確,父皇又為何不給他疑心的幾個皇子滴血驗親呢?
寧安看著榮王妃,“王妃的親妹乃是女醫,怎會不知呢?”汪侍郎派來的女醫,她隻看一眼便覺得眼熟,今日遇到榮王妃,倒是將兩人的麵孔重合了。
榮王妃緩緩收攏了笑容,寧安繼續道,“榮王妃家中也不算差,為何要讓親妹為女醫呢?”雖然占了一個醫字,卻與男子為醫不同,少不得受人談論,羞辱。女人的醫術再厲害,在世人眼中,也是不為接受的。
榮王妃微微苦笑,“興之所然。”她的妹妹,自幼便想要做一個醫者,他們反對也反對過,她卻直接離家不知去處,等再次知道她的消息,已經是多年之後,她嫁了人,生了子,成了王妃,而她的妹妹,成了汪侍郎府上的一名女醫。
四下無人,榮王妃突然對寧安跪下。寧安不解,慌忙將榮王妃扶起。“你這是做什麼?”
榮王妃不起,“請寧王妃救我與兩子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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