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科舉_寧王妃安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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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科舉(1 / 2)

第二日,寧王沒去上朝,一覺睡到了中午。他今日原是告了假的,三日後便是春闈第一場考試了,便是休假,也休不安穩。午膳之後,秦長鬆與翰林院學士、侍讀學士、侍講學士一同來了。

科舉一事,原是太子負責,因太子被禁足,寧王加封攝政王,攝政事,這科舉一事便落到了他頭上。

學士一人,侍讀學士兩人,侍講學士兩人。他們此番前來,便是要同寧王商討科考題目之事。今年的科考試題是太子所出,出題後,題目便“入闈”,之後命工鋸板分雕,防漏泄。考試當日,有禁軍護衛,主考官拿出試題,拆蠟封,分發試題。考後彌封,打散後先經謄抄,後才分發到考官手中批改。

隻是太子是因貪腐、中飽私囊被奪了權,禁了足,太子所出試題,是否會被他賣出去或者泄漏,便說不準了。若是重新出題,未嘗不可,隻是距開考隻剩三日,怕是難以分雕印製。

寧王被叫起,“帶他們去書房,我馬上到。”

伍仁退出外殿,一個眼神,侍從侍女便捧著銅盆,端著衣衫進去了。寧王站起,伸直手臂讓他們伺候更衣。

秦長鬆來寧王府便如同回家,揮手屏退了侍從,“我帶他們去吧。”他對阿朱道,“泡壺錢塘龍井來。”《茶經》有載,錢塘天竺、靈隱二寺產茶。龍井色綠、香鬱、味甘、形美。“記得用惠山泉泡。”寧王喜茶,府中藏了不少好茶。也長存惠山泉水,龍塘水,為取泉水,置驛傳送,不遠數千裡。

翰林院所來的五位學士,分彆姓周、吳、鄭、王、馮。周大人最為年長,五十出頭,吳、鄭二位大人三十出頭,王、馮兩位大人二十七八歲。

周大人是學士,也是喜茶之人,聞言便道,“聽聞錢塘龍井難得,今日竟能在攝政王府一品,甚好、甚好。”

吳侍讀道,“泡茶之水,不問江井,要之貴活。千裡致水,真偽固不可知,就令識真,已非活水。”他笑道,“好茶須好水,好水為活水。”

周大人含了一縷笑,“吳大人隻知其一,不知其二。惠山泉水在甘不在活。”惠山泉中,多水藻,取水之時,多少會帶些水藻。待泡茶之時,濾掉水藻,泉水甘冽之外,還有股清澈凜冽之味。

吳侍讀笑道,“那本人今日可要好好品品了。”

說笑間,幾人便到了梧竹幽居。梧竹幽居西臨大池,北有小曲橋通池中山島並隔水與綠漪亭互為對景。四壁方牆上開四個圓形洞門,坐亭中心石凳外望,景色麵麵不同。粼粼清波、磊磊假山。上有蔽日之高梧,下有“鳳尾森森,龍吟細細”之翠竹,環境甚為清幽。

書房二樓,寧安陪著兩個孩子練字,她與兒女坐在一起,伸手握著兒子的小手,帶著他一筆有一筆畫下一枝複一枝。她麵上帶著笑,笑的清爽,如清風明月。

“阿娘,爹爹什麼時候起?”禾禾沒有苗苗耐得住性子,畫了兩筆便不想畫了。趴在桌子上,看著寧安。

“爹爹累了,讓他多睡會兒。”寧安笑著摸了摸女兒肉嘟嘟,紅嫩嫩的腮。

禾禾嘟嘴,“爹爹說要帶我們挖竹筍的。”他們已經兩歲了,說話已經很清楚了。禾禾說話比苗苗清晰,表達也清楚。

“等爹爹忙完就能帶你們挖竹筍了。”

禾禾追問,“那爹爹什麼時候才能忙完。”他上次還說要帶他們去騎馬,也沒有做到。

“娘也不知道。”她笑著抱起禾禾,“爹爹那麼疼你們,等他有空了,一定會帶你們去挖竹筍的。”她將筆放在禾禾手中。她聽其他夫人說,他們家中的姑娘,兩歲已經開始學規矩了。她同王爺說了,對於學規矩一事,王爺倒是無所謂,反倒是覺得太早學規矩,把人都學傻了。可不學規矩,她又怕日後太過隨意,讓旁人覺得沒教養。

苗苗抬頭,一眼便看到了秦長鬆,忙揮起小胖手,“乾爹。”

秦長鬆也笑著同他揮手,寧安見院中有穿著官服卻不認識的人,隻是端了一抹標準製式的笑,微微頷首。

五位大人抬手對她作揖行禮,隨後被秦長鬆帶入隔壁一棟小樓。

科舉考試分為三場,一場考觀風問俗;二場考明經、三傳、史科、法令、書學、算學;三場考策問。題量大,內容深,若是重新出題,並非不可,隻是印製趕不上。

寧安站在議事廳門口,讓秋悅給寧王送了一盅鴿子湯進去。

“過來。”寧王對她招手。

寧安不解,但還是走了進去。寧王將第一場考試的試題給她,“看看會嗎?”

第一題,四書文蕩蕩乎,民無能名焉;巍巍乎,其有成功也,煥乎其有文章。

第二題,經文水、火、金、木、土、穀惟修。

第三題,試帖賦得“士先器識”,得“文”字。

第四題,賦“李白月夜著宮錦袍,泛舟采石”,賦以“顧瞻笑傲,旁若無人”為韻。

第五題,雜作一擬李白《當塗趙少府粉圖山水歌》;二“三江既入”解;三《禮記·王製》為殷製考;四“明堂”、“太廟”、“靈台”、“辟雍”異同辨;五六書轉注說;六平當“以經明《禹貢》,使行河”論;七擬張載《劍閣銘》;八擬王勃《宇文德陽宅秋夜山亭宴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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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安驚訝,“這不是……”大約三個月前,京中便流傳了一份試題,隻說是翰林、禮部研讀曆年考題之後,所擬的可能考的題目。一百兩一題,需有專人引薦才能買到。她娘不知道從何處為青兒買了一份,青兒拿到試題後,因極具地方性,有些地方不懂,還去請教了史太師。

這份試題,她也做過。與王爺在小樓之上,一邊賞雪,一邊飲茶,王爺作畫,她試解題目,不明白的地方王爺還給她講了。

“第一題出得中規中矩,取《論語·泰伯》中孔子稱讚堯的名段。書寫時要頌揚古聖先賢的化育之功,指出堯為百姓做了哪些事,用了哪些賢人,而後讚揚國朝君主英明神武,表忠心,寫明自己也要勵誌輔佐當今聖主。”

第二題有些難,出自《尚書·大禹謨》,孔穎達解釋過,“水能灌溉,火能烹飪,金能斷割,木能興作,土能生殖,穀能養育”,這六樣東西被稱為“六府”,是天地大自然用來養育萬物生靈的。所謂“德惟善政,政在養民”,聖人之德就體現在處理好政務,把“水、火、金、木、土、穀”這些東西都安排好,那就叫“惟修”。

第三題出得很陰險,隱藏了後半段,原句應該是“士先器識而後文藝”,若不知全句,便無法回答。這句話出自《新唐書·裴行儉傳》“士之致遠,先器識,後文藝”。

要用“文韻”寫試帖詩。第一聯破題,第二聯承題,第三聯起股,第四五聯作中股,第六七聯作後股,尾聯束股。“破承”要把題目用到“士”、“先”、“器識”、“後”、“文藝”均寫上。

第四題寫賦,每段最後一句必須用“顧、瞻、笑、傲、旁、若、無、人”八個字作韻腳。寫八段,要把李白在采石磯夤夜泛舟、醉酒捉月的風彩展現得淋漓儘致。

寧安看向寧王“……第五題你沒給我講。”看似一題,實則八題,她嫌多,便也不想做了。

寧王拉著她坐在自己身邊,“你若也想考科舉,我便講給你聽。”父皇登基後,便改了科舉製度,允許女子參與科考。女子參與,除身家清白外,還要求年十八之後,未有婚配。參加時,又教導老師寫推薦信,後經朝廷審核後便可參加。

寧安毫不猶豫搖頭,“我不要。”讀書好累。她是喜靜有耐心,會讀書、抄書打發時間,卻不代表她能夠勤奮讀書。

寧王握著她的手,衣擺下的手腕上,一圈青紫。他神色微變,隨即含笑如初。“這份試題,三月前便在京中流傳,莫說那些學子,便如本王王妃這般於深宅之中的婦人都知曉,你們以為,還能延用嗎?”他們一字一句,三日後便是科考,若是重新出題,難免讓人猜忌太子雖未廢卻即將被廢,他初被加封,不好如此明目張膽針對太子。又說印製趕不上,若是推後考,隻怕考生心不安、不滿,出了亂子。

寧王看著他們,神色陰陰欲雨。“你們便這麼想要延用這份考卷嗎?”

寧安附於他耳邊,“我去陪禾苗練字了,鴿子湯你記得喝。”

寧安離開後,周大人才看著寧王緩緩道,“王爺,太子如今雖勢微,但朝中之人還多是王、薛、蕭、史族人。窮寇莫追啊。”四大家族掌權多年,根深蒂固,如今太子已然落了一個貪腐、中飽私囊、寵妾滅妻之惡名,雖為太子,但大家心中均有數,日後稱帝可能性極低。皇上都要顧及四大家族的顏麵,不去廢了他這個太子,他又為何不能在科考之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呢?無論作何說,總歸隻有第一場的試題泄了,其餘三場還是公平的。

寧王噙了一抹似笑非笑,“本王隻知曉‘宜將剩勇追窮寇,不可沽名學霸王’。”若不痛打落水狗,難道等著他們上岸後反撲嗎?

“周大人言隻有第一張公平,若是有真才學,無懼這一場的不公平,可周大人似乎忘了,曆朝曆代科考舞弊,並非隻有泄露試題這一項。”臨場槍手、冒籍、頂替、夾帶、抄襲、傳遞、不坐本號者比比皆是。主持科考的官員,以權謀私,搞圈子,鬨宗派從來都不少。“前朝科考舞弊大案,便是當朝權貴之私人。”包括前宰相之子、刑部侍郎之弟、監察禦史之婿等人。這些人門第雖高,卻無真才實學。“當年參辦這起舞弊案的是前朝太子,今日的晉王。”科舉舞弊是僅次於謀反的重罪,每一次科場大案,都是人頭滾滾。“天下該為公,若縱容科舉舞弊,這天下是誰的天下便不好說了。”

王、薛、蕭、史四族門生眾多,不就是因為這些年他們掌控了科舉嗎?他要破了四族在朝中多年織下的網,便要在這次科考中重新選出一批才子,安插在四族其中,一一斬斷他們的聯絡網。

他無需做什麼,隻需要保持公平、公正,那些清平孤傲,卻有著拳拳抱負的學子們便能夠出頭,繼而便會感謝他。他從不認為人性不變,他要的,便是這一點點的感激,一點點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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