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夥計對上樊曉曉平靜的目光,最終什麼也沒有說,點頭哈腰地退出了房間。
貴婦沒有吃過鹹菜,那不是貴族吃的東西,所以聽到這兩個字,隻是撇了撇嘴,有些鄙夷地看了樊曉曉一眼,見她又閉上眼睛了,覺得實在沒趣。
過了一會,船上的夥計們開始給各個房間送餐。
房間裡沒有桌椅,隻是每張床榻前有一個小矮幾,吃飯時可以將矮幾放在床榻上。
貴婦點的菜太多,一個小矮幾放不下,老婦人便將她床榻前的小矮幾也搬過來,兩張小矮幾拚在一起,那些菜才勉強擺下。
主食是一張大餅,貴婦先喝了幾口魚湯,覺得腥味太重,喝了幾口就喝不下了,而且影響了她的胃口,其他的菜都不香了。
本來這種大餅就是粗糧,貴婦雖然平時也是吃的粗糧,可家裡的廚子都是將粗糧磨細了幾遍,自然容易下咽,可船上的廚子哪裡會做得那麼精細,口感自然要差很多。
貴婦咬了一口大餅,怎麼也吞不下去,老婦人在一旁為她打扇,還不時為她擦拭根本不存在的汗,看她吃不下去很難受的樣子,隻能輕聲勸慰。
樊曉曉麵前的矮幾上,隻有一小盤鹹菜,一大碗蛋湯。
說是蛋湯,其實根本看不到什麼蛋花,一大碗水能照出人的影子來。
樊曉曉卻一點也不在意,她將鹹菜稀稀疏疏地鋪在一張大餅上,然後一卷,就津津有味地吃起來。
鹹菜有些太鹹了,她吃幾口大餅後,就要喝幾口湯,一張大餅很快就吃完了。
貴婦看著她津津有味的樣子,覺得胃口大開,原本不怎麼餓的肚子突然覺得餓了,可眼前的食物卻又實在難以下咽,難道對方那盤不起眼的鹹菜是什麼美味佳肴不成?
窗外吹進來一陣海風,而樊曉曉的位置處在上風口,一下子將鹹菜的味道吹了過來,貴婦聞到鹹菜的酸味後,嘴裡一下子冒出了酸水,覺得肚子更餓了,眼睛不由自主地看過去,發現樊曉曉吃完一張餅後,還剩下半盤鹹菜,如果她再吃第二張餅的話,那盤鹹菜就沒有了。
食欲終究占了上風,她趕忙讓老婦人去和對方商量,隻要對方願意將那半盤鹹菜讓出來,她這裡的菜可以讓對方隨便挑,想要多少都行。
她麵前的菜差不多有五六盤,她隻喝了幾口魚湯,其他的菜都沒有動過。
“半盤鹹菜而已,你們喜歡就拿過去吧。”
樊曉曉吃完了一張大餅,已經吃了個半飽,看到貴婦的一張大餅隻咬了一小塊,就知道對方的菜不合胃口,又饞自己的鹹菜,自己索性大方一點,大不了晚餐時要兩盤鹹菜就行了。
老婦人聞到鹹菜的酸味也覺得餓了,可主人還沒吃完,哪有她吃東西的份。
偷偷咽了咽口水,將鹹菜端到貴婦麵前。
鹹菜到了麵前,那股酸味更濃,貴婦頓時覺得食欲大開,可也不好意思狼吞虎咽,連忙讓老婦人將那盤煎魚和一個炒肉絲給樊曉曉送過去,然後小心地嘗了一小口鹹菜,立刻感覺到口齒裡又鹹又酸,連忙咬了一大口大餅。
本來想囫圇吞棗地咽下去,可多年養成的習慣讓她不能那樣做,隻能強迫自己細嚼慢咽。
貴婦實在沒想到,這種鹹菜平時都是奴隸們吃的東西居然也能入口,而且味道還不錯。
因為貴族家裡人員眾多,每天用的菜也多,浪費也很大,奴隸們便將一些主人們扔掉的菜醃製起來,自己偷偷吃幾口。
這種東西是不能給主人們吃的,所以貴族們都沒有吃過鹹菜,貴婦今天嘗了一口,沒想到竟然如此開胃。
“請問姑娘是哪裡人?”
貴婦吃完了一張大餅,終於拋開矜持,和樊曉曉攀談起來。
“空靈城的,夫人是哪裡人?”
船上根本吸收不到靈氣,見貴婦主動和自己攀談,樊曉曉也睜開眼睛,不再打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