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馬道自前朝就有了,主要是南來北往的商旅們,為了躲避州府的通關稅,自己趟出來的路,就在二龍山中間,是一條狹窄的山道。那山道兩旁也都是荒灘野嶺,屬於無主之地。但是隨著那些商旅們的不斷增多,就有些附近的山民們去道路兩旁做些小生意,賣些吃食。再後來,那些商旅們為了路好走,就集資將那山道拓寬,墊平,修整過後,就是現在的馬道了。”
“不過,聽說去年二龍山上來了一幫打家劫舍的山匪,將那馬道給霸占了。這些人殺人越貨無惡不作,搞得老百姓們怨聲載道,苦不堪言。”
“據知情人說,這些山賊們每次出手,不管是劫掠商隊,還是劫掠村莊;隻要出手便絕不留活口;僅僅一年的時間,他們已經屠戮了二龍山附近的幾十個村莊了。現在二龍山方圓三十裡之內,已經沒有一戶人家居住了,都被這幫孫子殺成無人區了。”
“去年秋天,青州刺史曾經親自帶兵進山剿匪;可是那些山匪看到官兵,直接就跑了,躲到了豫州或泰州境內。少主您是知道的,本朝有明令,越境行動是需要請示兵部,由兵部派人統一指揮的。”
“也不知道三州刺史有沒有向上麵彙報,或者是兵部因為什麼事情給耽擱了。這才將剿匪這事一而再,再而三的耽擱,以至於事情發展到了今日這等境地。”
陳琦雙眼微眯,手指在桌上輕輕的敲打,發出有規律的噠噠聲。
就在陳琦沉思的時候,一道黑影飄然落在了門口,正是中午那位名叫影子的隨從。
“少主,我回來了。”
陳琦從沉思中回過神來,衝著影子招了招手。
“來,先吃飯,後回事。”
影子微笑著走到桌邊坐下,拿起筷子就風卷殘雲的吃了起來。
陳琦在聽完薛平的話後,就沒有再吃飯;秦奕上了年紀了,本身也吃不了多少。現場完全成為了薛平和影子的吃飯表演秀。
薛平和影子年紀相仿,都是十七八歲的大小夥子,正是能吃的時候。俗話說‘半大小子,吃死老子’也就陳琦的財力才能養活這麼一幫大小夥子吧。
等薛平和影子吃完飯,秦奕招呼幾個隨從撤去殘羹冷炙,提來一壺茶;四人分賓主落座,陳琦下垂手的影子喝了一口茶,滿是舒爽的歎了一口氣。
“少主,京城來的人與我們無關,他們是為文比大典來的。”
影子不緊不慢的講起了他今天的見聞。
其實,前幾天影子就已經查明了京中來人的住所;泰州城東的一個不算小的宅院;但是因為不知道陳琦是什麼態度,也就沒敢冒冒失失的去盯梢監視。
今天中午,在得到陳琦的命令後,影子就去了原本已經打探過的那個宅院;而且非常順利的找到了京中那隊人的領頭人,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
那中年人體態勻稱,皮膚白皙,男生女相,很是俊俏;隻是那眉宇間總是有著一股陰鷙之氣,給人一種特彆不舒服的感覺。那中年人整個一下午都在看書,沒喝一口水,沒撒一泡尿,像是被釘在凳子上了,搞得影子差點以為這貨死了,都想著下去急救了。
一直等到傍晚時分,從門外走進來五六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幾人來到中年人麵前,抱拳行禮,稱呼中年人為‘頭領’。在得到中年人的允許後,幾個人都聚在了中年人身邊,彙報起了他們一天的所見所聞。
影子在偷聽他們的對話的過程中,方才得知;這夥人確實是從京中來的,不過並不是衝著陳琦他們來的,而是衝著文比大典來的。
文比大典每次比賽都會有不錯的人才出現,中元帝國占據地利優勢,會在文比大典之後,以盤查案件的名義,查看參加文比大典的那些文士們的評判冊;一旦發現不錯的人才,便會威逼利誘,讓他為中元帝國做事。或入仕為官,治理一方;或成為中元帝國的探子,去其他帝國入仕,幫忙打探彆國情報。
不過,這些人到底隸屬哪裡,他們一直也沒說,影子也就實在大談不到了。
“既然他們並不是為了追我們而來,那我們明天是不是就可以直接去豫州,不必去青州了?”
秦奕聽完影子的話,看向陳琦,直接開口詢問。
陳琦嚴肅的搖搖頭,眉頭微皺,滿臉的煞氣。
“不!路線不變。”
“薛平!你去買兩口銅鑼,大一些,響一些的。”
“秦伯!你去搞一些金銀首飾,就那種手拇指粗細,遠遠看都能閃瞎眼的那種。”
“影子!你去泰州客棧,請大櫃來一趟。”
三人領命,不敢怠慢,抱拳行禮後,快步退了出去。
陳琦在心中盤算著,明天的事情。
約摸一刻鐘後,影子站在門口喊道“少主,回事!”
陳琦點點頭,開口道“進來吧!”
影子率先走了進來,身後跟著泰州客棧的大櫃。
“少主,人給您請來了。屬下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