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離釀酒坊的杜梨,撒丫子的跑,雙腿都快擺出殘影來了,好家夥,兔子都是他孫子。
其實杜梨在比完心之後,就後悔了。
陳琦可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任豐都驛主司不到一年,殺的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了,那殺伐果決的勁頭,就連杜梨和賀炳睿這兩位久經沙場的悍將都有些自愧不如。
杜梨之前之所以一直敢跟陳琦那耍無賴,也是仗著自己這一身的橫練功夫,皮糙肉厚的不怕陳琦揍他;陳琦之前的武道修為,還真就傷不了他。
可是陳琦剛才那含怒的一腳,直接把杜梨給踹飛了。直到現在,杜梨的屁股還是有些麻,顯然是剛才被陳琦踹的不輕。杜梨敏銳的察覺到,陳琦那一腳的武道修為,絕對已經達到了‘準大成境’;而且真氣凝結,收放自如,完全看不出一點剛突破不久,境界不穩的樣子。
陳琦沒有達到‘準大成境’的時候,杜梨的橫練功夫還能扛得住陳琦的揍;但是,當陳琦達到‘準大成境’後,他杜梨就沒有信心能扛得住陳琦的怒火了。
至於最後那個筆芯,真的不是杜梨故意的,他完全就是之前欠兒習慣了,沒收住。
不過,杜梨心裡也清楚,他下一次碰見陳琦,那頓打是跑不了了。陳琦不把他扒皮抽筋,就已經是法外開恩了。
杜梨愁啊,愁……
杜梨是豐都驛護衛司的副指揮使,是賀炳睿手下的第一悍將;手使一把車輪戰斧,加上一身橫練的功夫,在戰場上,完全就是一個殺戮機器。
杜梨原本是安西王府所屬安西軍的一名千夫長,生性豪放不羈,不喜歡受約束。杜梨算是那種軍中刺頭,惹禍的本事和立功的本事五五開,能立多少功,就能惹多少禍;往往是表彰大會和批鬥大會同時召開,十分鐘前還在誇這貨殺敵勇猛,十分鐘後就在罵這貨惹是生非。
愁死個人。
後來,杜梨為了爭奪一個窯姐兒,失手將甘州府季氏家族的嫡長子給打死了。季氏家族是西境第一家族,就連鎮守邊關的安西王爺也得賣兩分薄麵。
杜梨犯得事兒,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如何抉擇,完全就是看安西王府的態度。
安西王愛才,不願意杜梨因小事而喪命。所以安西王親自與季氏家族家主談判,約定安西王將杜梨左遷豐都驛任副指揮使;杜梨單人單騎從西境到豐都驛赴任,季氏家族可以派人截殺。隻要在杜梨到達豐都驛之前,季氏家族能殺了杜梨,那就說明杜梨命短,安西王府和杜梨的朋友都不許再找季氏家族尋仇。
但是,如果杜梨僥幸抵達豐都驛,沒有被季氏家族派出的殺手殺死;那就說明杜梨命不該絕,季氏家族就要放棄對杜梨的追殺。否則,安西王府將不惜一切代價,將季氏家族從大元帝國除名。
然後,一場驚險又刺激的追殺戰開始了。杜梨天生神力,加上一身的橫練功夫,想要正麵將其擊殺,沒有‘大成境’的修為,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況且,杜梨從來沒有學過什麼武技,他所使用的招數,全都是在戰場上,和敵人生死殺戮的時候磨煉出來的。相比於那些個華而不實的武技,杜梨所練的,那顆都是實實在在的殺人技。
杜梨一路上,經曆了大小七十餘戰,死在他手上的殺手足有一百五十人至多,而且各個都是名震綠林的所謂‘高手’。同時,長時間的車輪戰和無休止的偷襲,也將杜梨的精力耗儘,全憑一股意誌力在那裡強撐著。
最後,杜梨在豐都驛外圍,遭到了五十名殺手的圍堵,精疲力儘的杜梨,眼見就要被殺手殺死。在附近巡邏的賀炳睿得到消息,帶領護衛司人馬,將五十名殺手團團圍住,救了杜梨。
杜梨被接進豐都驛,賭約完成,季氏家族沒能殺死杜梨,按照約定,季氏家族不能再對杜梨出手。否則,季氏家族就要直麵安西王府的怒火。
杜梨是兩年前來到豐都驛的,經過半年多時間的調養,身上的傷好了個七七八八;有些暗疾也在一年前,陳琦出任豐都驛主司後,陳琦親自找名醫幫他治好了。
杜梨因為曾經被世家門閥迫害,所以對於世家門閥子弟有著天然的抗拒。杜梨在最初認識陳琦的時候,對這位中元帝國最大的門閥世家——皇室的三殿下很不感冒。經常會假裝不經意的說怪話嘲諷陳琦。
陳琦起初並沒有想要去理會杜梨這家夥,他一向很敬重軍人,尤其是那些鎮守邊關,保衛一方平安的軍人。杜梨原屬於安西軍,所以陳琦自然而然的對杜梨是有所敬畏的。
但是,那種敬畏也是有度的,當你越過那個度,就怪不得彆人了。
後來,在一次護衛司例行操練後,陳琦找賀炳睿談事,杜梨還是像之前那樣怪話連篇。陳琦終於不再忍了,讓秦奕將其打成重傷,比杜梨被追殺的時候傷的還重。渾身上下就沒一塊好肉。
不過,陳琦也是有分寸的人,不會真的鬨出人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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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炳睿無奈的將杜梨和門閥世家之間的糾葛講給了陳琦聽,陳琦沒好氣的數落杜梨分不清好賴人,但是又念及杜梨以往的功績,還是選擇讓牧元給他療傷,順便將他體內積鬱的暗傷和瘀血都治好了。
杜梨在賀炳睿的勸誡下,這才知道他有些不識好人心,有些偏激了。於是杜梨便效仿先賢,赤膊上身,背負荊條,來到陳琦麵前,負荊請罪。
陳琦當然不會因為這些小事和杜梨那個憨貨生氣,禮賢下士的親自出府相迎,將杜梨迎回主司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