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毅有些無奈的歎息一聲,看向陳伽羅。
“陛下您對三殿下的了解有多少呢?恐怕您除了知道三殿下叫陳琦外,其他的就一無所知了吧?”
“今天我反正也開口了,也就不怕您找我後賬,我就給您講講,三殿下這一年多的時間,在豐都驛的所作所為吧。”
“三殿下剛到豐都驛的時候,豐都驛真的不負窮山惡水之名。僅僅一個豐都驛主城,就有六個大型的幫派互相對峙,彼此之間交鋒不斷,死人就更是家常便飯。”
“您當時讓贛州府將豐都驛單獨劃出去,還將豐都驛周圍百裡內的九府十七縣全都劃給豐都驛。您知道贛州府是什麼態度嗎?”
“贛州府根本沒有一丁點的舍不得,毫不猶豫的就將豐都驛給劃走了,贛州府連那九府十七縣中存放的官糧和官銀都沒帶走,像是怕沾上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似的,扔垃圾般的扔掉了整個豐都驛。”
“為什麼?就是因為贛州府覺得,豐都驛是個累贅,是個大累贅,為了丟掉豐都驛,賠上九府十七縣也是值得的。”
“您就能想到,三殿下接管的豐都驛是個什麼玩意兒了。”
柳毅起身,衝著陳伽羅抱拳“陛下,賞口水喝唄。渴了。”
陳伽羅從身後拿起一個銅爵,給柳毅盛了一爵水酒。柳毅走到陳伽羅身旁,接過銅爵,一飲而儘。柳毅踮腳看向陳伽羅身側盛放水酒的木桶,那饞樣,看的陳伽羅滿腦門子黑線。
陳伽羅擺手,示意柳毅自己盛水酒喝。
柳毅上前,一點也不客氣,又給自己盛了一爵,又一飲而儘。最後又給自己盛了一爵,端著回到自己的繡墩處坐下。
“陛下見諒,早上出門喝了點米粥,到現在了水米沒打牙,實在是口乾舌燥的不太舒服。”
陳伽羅擺擺手“沒事兒。繼續說。”
柳毅將銅爵放在身邊,繼續開口道。
“三殿下接管豐都驛後,用了五天的時間,將豐都驛境內的三個最大幫派儘數剿滅,無一人漏網。剿滅三大幫派之後,豐都驛主司府貼出告示,要求所有的大小幫派成員,不論身份高低;必須在三日內到主司府自首,由主司府定罪,進行處罰。接受處罰後,便永不追究,劃歸良人籍。如果在三日內未到主司府自首,則自動判定為拒絕投降;不論罪行輕重,一律格殺勿論,為首者夷三族。”
“結果三日未到,彆說大小幫派了,就連那些街溜子和地痞無賴,都主動前往主司府登記,坦白自己的罪行。唯恐被強行劃歸幫派分子,直接格殺。”
“僅僅七天時間,豐都驛從大亂之城,變成了大治之城;雖說沒到了路不拾遺,夜不閉戶的程度,但是也比絕大多數的城池要好太多了。”
柳毅說到這裡,自己都忍不住咋舌“殺伐果決,剛柔並濟。陛下,恕臣直言,滿朝文武,能做到三殿下這般的人,滿打滿算都不超過三個。”
陳伽羅還是第一次聽到陳琦在豐都驛的所作所為,當時就在心中盤算著,如果自己是陳琦,自己去接管豐都驛,會是怎樣的一種狀況。
然後,陳伽羅就發現,自己就算是跟陳琦身份互換,自己也未必能做的比陳琦更好。
整整兩個時辰的時間,柳毅如數家珍般的將陳琦在豐都驛的所作所為給陳伽羅講述了一遍。兩位親家公還一起用了午膳,在餐桌上聊得還是陳琦。
陳伽羅“你說陳琦那個逆子竟然在豐都驛修建了一個兩千多畝地私宅?他是想乾什麼?他想屯兵造反不成?”
柳毅看著陳伽羅那副急頭白臉的模樣,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陛下,您能不能多聽聽三殿下的好,彆揪住那麼點小事就不放手。”
“我剛才已經說了,那個蘭園名義上是三殿下的私宅。但是具體內部是個什麼情況,誰也不知道。因為進入蘭園是需要特彆通行證的,沒有通行證,天王老子都進不去。”
“目前接觸到的,手持特彆通行證,出入蘭園的人。有前太醫署博士牧元,前太醫署博士蘇然,前太醫署博士柏麟,南楚藥師屠百,西夏藥師慕容蒼,以及酒家聖人酒聖杜康。”
“目前接觸到的沒有一個和練兵有關係的;況且,牧元大師,蘇然大師和柏麟大師三個人對於中元帝國的忠誠,陛下您還不放心嗎?”
陳伽羅被柳毅給懟了,這要是換其他時間,陳伽羅一定會生氣的。但是,對於今天的陳伽羅來說,好像沒那麼氣了,還挺能接受的。
陳伽羅思考了一會兒,看向柳毅“你說,朕要不要賞賜給陳琦點什麼,表揚一下他?或者是……”
柳毅直接打斷了陳伽羅的話“千萬彆。你彆把孩子給嚇到了。論財富,三殿下比您有錢。您能賞賜的東西,三殿下都能買的到。”
“您現在的內庫,耗子進去都得哭著出來;若非三殿下接濟,您後宮恐怕連買菜錢都快沒了吧。您拿什麼賞?您總不能拿三殿下的錢賞三殿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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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伽羅“……”雖然是實話,但還是很紮心。
柳毅“剩下的,您也沒啥能拿得出手手的。”
“至於封爵,等到三殿下成年之時,您必須得給三殿下封親王爵。這玩意兒您克扣不了。您現在給三殿下封任何爵位,不都是沒有意義的嗎?除非您能提前給三殿下封親王爵,讓他多享受幾年的親王地位。”
陳伽羅手指在桌麵上敲擊,心中盤算著“倒也不是不行。”
陳伽羅看向柳毅,露出個邪魅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