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帝國渝州府臨湘郡
從湘江府進入渝州府,眼前的畫麵就像是跳幀般的變了一副模樣。連綿起伏的山川長滿了鬱鬱蔥蔥的樹木;豐都驛從山坳中流過,從高處落下時,那瀑布像極了展開的白色絲絹。震耳欲聾的聲音像是猛獸的怒吼般,震懾著人的靈魂。
渝州府,又被稱為萬山之地,全境有七成以上的轄區都是數百丈的高山,耕地數量極少;而且所有的山都是石頭山,非沙土山,所以不能改造成為梯田。在現在這樣一個以農耕為主要經濟來源的時代,渝州府幾乎就已經是貧窮的代名詞了。所以才會有‘地無三裡平,人無三兩銀’的評價了。
官道上,陳琦悠閒的坐在馬背上,翻看著天機門送來的情報簡要,麵色古井無波,看不出任何情緒。陳琦將情報簡要遞給秦奕,雙眼緊閉,似是假寐,其實是在內心分析這情報簡要上傳回來的信息。
秦奕了解陳琦的習慣,所以並沒有出言打擾,而是稍稍的勒緊馬韁繩,讓自己拉開和陳琦之間的距離。儘量不要發出任何會打擾到陳琦思考的聲音。
十八衛也都是有眼力見的人,看到秦奕的樣子,哪裡還不知道當下的情況,緊了緊韁繩,放緩了速度。約摸一刻鐘後,陳琦緩緩的睜開眼睛,扭頭看到身後一丈開外的秦奕等人,露出一個和煦的微笑。
秦奕催馬上前,有些疑惑的看向陳琦“少爺,是出了什麼事兒了嗎?”
陳琦搖頭“沒有。隻是有些情報覺得有點意外的想不通,在腦袋裡推演了一番,猜出個七七八八了。”
“秦伯,告訴丁智笙,讓他加大對南楚和西夏的情報收集力度。尤其是兩國皇室的成員信息和作為,必須要細查細探。將情報彙總好後,送到蘭園。”
秦奕抱拳“好。我一會就去辦。”
陳琦點頭,扭頭看向南方,南楚帝國的方向,長歎一口氣。
秦奕雖然有些不解,但是並沒有去探究陳琦的疑問。
秦奕“少爺,按照情報上所說,南楚和親使團三日後會到達渝州府,按照腳程算,我們應該會比他們提前一天到達渝州府。您要不要見一見南楚和親使團的人?”
陳琦搖搖頭“算了。我們此番拜訪南王爺,不便節外生枝。南楚國力雖然疲軟,但是好歹也是一個帝國;萬一在無意間生出些事端,搞得兩國不和,那就不好了。”
秦奕點了點頭“明白了。”
陳琦看見不遠處有一座村寨,隻是此時已經是巳時初刻了,村寨中竟然沒有一朵炊煙升起。這讓陳琦心中泛起了一絲的不安感。
陳琦“走,去那個村寨看看。”
陳琦說完,不等其他人開口,脫離官道後,沿著小路,策馬揚鞭向著村寨跑去。
一刻鐘後,陳琦率先抵達村寨,映入眼簾的是到處的殘垣斷壁和破爛不堪的房屋。陳琦輕輕催馬,向著村內走去;村寨中寂靜的聽不到一點聲音,就連風催動野草扶風搖曳的沙沙聲都那麼的明顯。
秦奕等人跟在陳琦身後,一幫響當當的武者,竟然在這滿村寨的寂靜中,感受到了一種無限接近死亡的恐懼。後背都不由自主的冒出冷汗,將貼身的中衣都給打濕了。
陳琦催馬越走越快,走馬觀花般的將村寨遊了一個遍,沒有發現一個活人;甚至連喘氣的貓狗鼠蟲都沒看到。
陳琦催馬來到村子正中的一片開闊地中,這應該是村裡共用的曬糧食的小廣場;小廣場正北是一個一米多高的戲台,戲台上的遮雨棚因為年久失修,橫梁的一頭砸在戲台上,將戲台砸出一個直徑一米的大坑。
陳琦下馬,撫摸著四周的殘垣斷壁。
秦奕快步上前,來到陳琦身邊。
“少主,我剛才探查過了。這個村子已經很久沒有過活人的氣息了,顯然是破落已久,要麼是群裡人都搬走了,要麼就是……”
陳琦搖搖頭“不要胡亂猜測了。等遇到人以後,再詳細了解一下渝州府的事情吧。”
秦奕點頭“好。”
陳琦飛身上馬,這一次全力催動雪隱駒,像一陣風一般的出村,向官道跑去。秦奕緊隨其後,十八衛也緊緊跟隨,不敢有片刻怠慢。
回到官道,陳琦等人騎馬走了近兩個時辰,已經快到未時末刻了,也沒有在官道兩旁見過一座有炊煙升起的村寨。更彆說什麼城鎮了。
眾人無奈,隻得在官道旁的樹蔭中找了一塊乾淨些的空地,鋪上一張直徑三米的獸皮毯子。秦奕從馬袋中拿出兩包乾糧放在獸皮毯子上,又命人燒了一壺開水,衝泡了一壺清茶。眾人圍坐在獸皮毯子上,一邊喝著茶,一邊吃著乾糧。眾人遵循著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安安靜靜的吃著飯,像是一群春遊的小學生似的。
等眾人吃飽喝足,坐在毯子上聊天,無意中就聊到了今天進入渝州府後發現的異常。
孟昶是個直腸子,心裡存不住事兒,扭頭看向陳琦,眼中滿是清澈的愚蠢。
孟昶“少主,怎麼這進入渝州府,感覺像是進了鬼屋似的,至今還沒見過一個活人呢。而且那些村寨也沒有戰鬥痕跡,應該不是被屠村了。那就很可能是遷徙了,但是到底是什麼事兒,能讓一個又一個的村,遠離故土,被迫遷徙呢?”
陳琦聽到孟昶的話,眼眸微眯,同樣有些不解。農耕社會,百姓的土地情結非常看重,對於故土的牽絆更是融於血脈中的,深刻於靈魂之內的。能讓這樣一群有一群的百姓義無反顧的離開故土,遷徙到其他地方。原因不外乎那麼幾個。
首先就是山匪行凶,百姓為了保命,不得不遠離故土;或者是賦稅太重,百姓不堪重負,不得不遠離家鄉,討生活去了;要麼就是戰亂導致村寨受到牽連,不得不遷徙,為求活命,等等等等。
但是不管是什麼理由,什麼原因,有一點是不可否認的,那就是渝州府百姓民生之艱,恐怕已經有些難以為繼了。南王府如果還將養軍的重擔壓在渝州府這一府之地,渝州府爆發內亂,激發民變,恐怕也就隻是時間問題了。
就在孟昶等待陳琦的回答的時候,就在陳琦在仔細思考渝州府的問題的時候,官道上傳來了一陣清幽的馱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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