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太師那巴掌瞧著重,實際隻是擦著邊打過,
宋敏咬著唇跪下,哽咽著撒嬌“沈家欺我如此,父親不幫我撐腰也就算了,怎麼還胳膊肘往外拐。”
“糊塗,”宋太師恨鐵不成鋼地戳著宋敏額頭“同為父出來,為父與你好好說道說道。”
淩厲的目光在臉上掃過,沈月仿佛有種被看穿內心的寒意,
肩背僵直,她維持著行禮的動作,
直到雙腿有些發顫,她方覺察身上打量的目光收了回去,
沈月不知宋太師同宋敏談了什麼,和沈毓婉在老夫人院中乾坐了半個時辰後便被丫鬟引回各自的院子,
窗外風聲呼嘯,身上的淤傷縱使擦了藥依舊疼得讓人睡不著,
沈月側身躺著半夢半醒眯到天亮,剛睡著便聽凝香輕喚“姑娘醒醒,大人接我們回府了。”
沈崇文上門來接?
莫非是昨日宋太師許了沈崇文好處?
惺忪睡意去了三分,她坐起身頭有些發暈,
凝香見沈月雙目無神的模樣,狠狠心讓人打了盆冷水來,用帕子一浸直接敷在沈月臉上“大姑娘院中早早就有了動靜,姑娘您可得打起精神來才行,”
水溫冰的有些刺骨,沈月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今年這天有些奇怪,還未立冬溫度便驟然降了下來,等到寒冬臘月還不知會多冷。”凝香翻了件比甲給沈月套上“姑娘身量又長了,依著今日這天氣,冬裝該裁了。”
“是啊,等到寒冬臘月可是會凍死人的,”
沈月伸手穿衣,
目光落在院中枯木上,眸光微暗,
不知朱謹那邊的物資準備得怎麼樣了,
依著朱謹的性格,他定然不會置百姓於不顧,
攝政王府,
朱謹將各州府報遞給高仲,墨色瞳眸晦暗“高先生所預言的寒潮已有苗頭,不知這幾日能否邀居安公子一敘。”
“殿下稍等,容鄙人問一問。”
高仲翻看府報,腦海中浮現京郊的那幾倉庫木炭糧食,口水都險些流出來,窮了這麼久,終於能躺在銀子上睡覺了!
“說起來,本王有一惑還請先生解答,”朱謹一直暗暗留意著高仲的反應,見他兩眼放光,立刻猜到那位居安公子怕是也屯了不少禦寒物資,
隻要順著這條線去查,想來應該能查到那位神秘的居安公子些許線索,
指骨扣著桌麵,他聲音低沉“不知高先生為何執著於崇武門那邊的宅子,可是因為居安公子住在附近?”
“殿下多慮了,鄙人住在那兒純屬是私心所致。”
一聽他這問題,高仲將府報送還給朱謹,將早已準備好的說辭道出“這個說來有些難以啟齒,鄙人當初被人追打,承蒙沈二姑娘停車所救,一見傾心。”
他訕笑著兩手揣進袖口“您也知道,我一個又窮又瘸又老又無身份的人,怎麼敢肖想沈家嫡女,這不才想著住在隔壁,偶爾能躲在暗處見她一麵已是幸事。”
他和沈月的交集瞞不過攝政王府的探子,索性不如他丟點臉將事情圓過去,
高仲眼尾瞥著朱謹晦暗不明的眸色,接著唏噓道“說起來,我答應替公子賣命也是為了以後,萬一日後沈二姑娘因毀容嫁不出去,我有個身份也好上門求娶,”
話一落,他見朱謹唇角往下墜了半毫“先生倒是有自知之明。”
“”
這話怎麼這麼不愛聽呢,
高仲臉色頓時也垮了下來“殿下,莫欺少年窮。”
“在外彆提起沈二讓你上車的話,對她名聲不好,儘快去聯係居安公子。”
高仲離開後,朱謹雙手交疊靠在圈椅上,左眉疤痕挑動“聽雨,跟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