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沈月要去見潘陽,
朱謹臉頓時拉的老長:“不妥,這個關頭,若是他想對你做些什麼,你這不是自己送上門去。”
不顧沐傾雪在場,他握住沈月的手,冷厲道:“我不許!”
沈月瞥見沐傾雪目光落在她與朱謹相握的手上,眸色發暗發沉,
眼簾低垂,她將手從朱謹掌心抽了出來,淡淡道:“潘陽的這個人我多少還是有些了解的,雖說相識時他用心不純,但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我也能感覺到他不會傷我。恐怕隻是借著敘敘舊的由頭,打探一下你的情況罷了。”
身子微不可察便一旁挪了挪,她正色道:“去見潘陽對於我們而言百利而無一害,我們本就計劃著讓宋太妃他們認為你重傷昏迷,這會兒見他,也能讓他自己猜一猜。”
“不許!”
朱謹陰沉著臉:“如今還沒到讓你去以身犯險的時候,你就在這攝政王府安心待著,其餘事情你交給我便好。”
又來了,
沈月柳眉緊蹙,在心中暗暗歎息,
朱謹這性子就如茅坑裡的石頭一般,又臭又硬,
他本就對潘陽沒有好印象,如今又見潘陽主動約自己,心中還不知道怎麼想呢!
無奈歸無奈,但人還是要見的。
沈月抬眸,盯著朱謹嚴肅道:“殿下,這不是兒戲。何況相見的地點由我定,我自然會帶足夠的人手確保自己的安全,我自己的小命我還是珍惜的。”
“阿月!”
朱謹臉色陰鷙,指骨捏的咯吱作響:“你就不能聽話一次溫順一些!京都想要你死的人還少嗎?”
朱謹拍案而起,臉色陰沉的能滴出墨來:“還要本王說幾遍,不許便是不許!”
朱謹久違的強勢讓沈月眸光發暗,草原的和諧相處仿佛成了泡影。
朱謹說言成為箴言,草原中他們放下一切相守,給彼此留下美好回憶。
回到京都一切歸於原位,
他是居高臨下的攝政王,她依舊是她,
心尖湧起一股鬱氣在胸膛衝撞,
紅唇微勾,沈月眼尾上挑溢出一抹輕嘲:“殿下恐怕記錯了吧,我沈月何時溫順過了。”
眼見兩人就要杠起來,沐傾雪急忙起身擋在沈月麵前:“殿下合該尊重一下居安的意見。”
“居安不是我們這種內宅婦人,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也定然有把握的情況,她才會去。”
“嗬!”
鳳眸微眯,朱謹越過沐傾雪看向沈月,冷笑:“倒是本王錯了。”
沈月垂眸不語,
長睫將眸底情緒遮掩,讓朱謹看不到其中洶湧的波濤。
“殿下好生休息,屬下先下去了。”
疏離而強硬的話將往日溫情劃了個界線,
她躬身如高仲等謀士一般行禮,姿態恭敬讓人挑不出錯,
“屬下大後日會與潘陽在高宅會麵,若是殿下心有懷疑,大可讓心腹跟著。”
語畢,沈月深深望了朱謹一眼,轉身離開。
沐傾雪左右望了望,一咬牙朝著沈月背影追了過去。
急促的腳步聲朝著自己追來,身後是器具碎裂的聲響。
“居安,等等我。”
呼喚聲帶著幾分喘息,沈月停住腳步回頭,
就見沐傾雪拎著繁複的裙擺朝自己追過來,玉冠在發髻上晃動,以至於她一邊小跑一邊得用手扶著發髻,有些狼狽的可愛。
沈月眼尾彎了彎,伸手扶住沐傾雪,柔聲道:“你跟來做什麼,朱謹重傷,你作為王妃應當陪著才對。”
沐傾雪握住沈月手腕,輕聲道:“可是我擔心你。”
“朱瑾那邊不急,有的是人伺候著,我先送你回你的院子。”
沉悶的情緒因為清淺的一句話陡然裂出口子,
沈月紅唇上揚,眼底浮現暖色,
“沒什麼,我與他爭執都是常事,他那般霸道的性格讓人看著就火冒三丈,這才一時沒忍住同他嗆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