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半個月,陸修一直稱病告假,直至今日,他終於去了朝堂。
梁婠也不知道那日之後,國公府是如何收尾的,畢竟她整日困在這個小院子,幾乎是與世隔絕。
陸修若是不開口,她根本什麼也不能知道。
彆說殺高潛了,再這樣下去,高潛或許都記不起還有她這麼一個人,再進宮更是不可能。
梁婠有理由相信陸修是故意的,目的就是為了看住她,讓她自知弑君無望。
為了不真變得耳目閉塞,梁婠每日都會去見太師,今日做幾樣點心,明日烹一壺好茶,後日再煲一盅靚湯……
她說過此生不嫁人的,可每逢做這些事時,又會生出幾分為人息婦之感,勾起從前久遠的記憶。
“梁姬。”
婢女將蜜餞果脯放進小食盒。
太師苦於服藥,她便想試試用藥材醃製果腹。
梁婠拈起一顆嘗了嘗,皺著眉直搖頭,不得不說味道確實很奇怪。
不過既做了,就不能浪費,她還是決定送去給太師。
因近期常往太師跟前去,倒與府醫越來越相熟,不僅跟著他習學醫術,還能借閱不少書籍,順帶捎些小分量藥材回來製毒。
“秋夕呢?”
梁婠帶著婢女往太師院裡去,她在後廚忙了許久,初時秋夕還是幫忙打下手的,可再一轉身竟不知去向。
這都忙完了,也不見人。
梁婠瞧著婢女也是一無所知,想想她這樣似乎也有些日子了。
直至快到門口,秋夕才匆匆忙忙追上來。
她低著頭“梁姬。”
梁婠掃她一眼,故意問道“腸胃不適?”
秋夕表情訕訕的,含糊應了聲。
梁婠一笑置之,隻轉身進了院子。
太師用過藥,正在擺弄著幾盆蘭花,見她來眼皮都未抬一下。
“今兒又帶了何稀罕物?”
梁婠笑笑“嘗嘗。”
聽了這話,太師立馬蹙著眉頭看過來“你每回帶來的,也隻比那個稍微好些許。”
他說著往一旁案幾上還未撤掉的藥碗瞅了眼,無不嫌棄。
梁婠隻笑著並不反駁,再好吃的東西添上那幾味藥,也不會好吃。
她將盛著蜜餞果脯的小盒擺上小幾,又讓人將空碗提籃收走。
“不過,倒是有心了。”
梁婠笑而不答,來太師府的第二天陸修就帶她來見太師,其中用意也並非隻是出於禮節規矩。
她很明白想要在陸氏安穩無虞,沒什麼比太師點頭更有用。
太師極愛蘭花,各個品種都有,最愛春蘭。
“你瞧,這花哪盆不是我精心養的,但也不是盆盆都能長得隨了心意。”太師放下手中的剪子,便有婢女伺候淨手。
梁婠並不想接這話,陸氏一門權貴,但也並非就是政見統一,她雖接觸不多,倒也聽聞一二。
陸氏不是她久留之地,在這裡隻要能好好活著就行,至於其他的,她並不想參與,也不是她能參與得了的。
陸氏上下,與她息息相關的就是陸修,而陸修真正所能倚仗的也隻有太師。
太師讓人將蘭花搬下去,這才坐到案幾邊,梁婠則給他烹茶。
“你來府中也有一段日子了,可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