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人急忙擺手“不是,不是太尉夫人,是太尉府上,也不是,是太尉夫人——”
“究竟何事,你想好了說,結結巴巴,急死個人!”
沅芷忍無可忍,氣惱嗬斥。
幾人懸著一顆心盯著直喘氣的宮人,奈何她連個完整的話都說不清楚,越叫人緊張。
宮人緩了口氣,兩個臉蛋紅撲撲的,膽怯道“是太尉府上的蓮姬要落胎了。”
是蓮姬,不是太尉夫人?
眾人麵麵相覷,蓮姬落胎不找府醫,入宮找娘娘?
沅芷擰著眉頭,指著宮人氣道“然後呢?找娘娘做什麼?總不能是求娘娘幫忙讓太醫過府看診吧?你這傳話傳個半截!”
湘蘭將她拉開,看向宮人“到底怎麼回事?”
宮人緊張道“蓮姬落胎,說是太尉夫人害的,太尉夫人打發了侍女來,夫人信不過旁人,求娘娘相助。”
自答應幫曹丹青調養身體後,每過一段時間曹丹青便會借著探望皇後的名義,來含光殿請梁婠把脈。禁足期間曹丹青沒法來,便隻能讓人將配製好的藥物偷偷遞出去,不曾想這反而成了今日求助的途徑。
“求助娘娘?”
一聽這話,沅芷垮了臉,更沒好氣。
“娘娘自己都有孕在身要人照顧,哪還有精力再分出去給旁人?常日幫太尉夫人看診製藥已經夠費心神的。現在可好,竟連她家的姬妾也要娘娘管,你說出去聽聽,這像話嗎?”
“何況,太尉府的事,自有太尉大人、皇後娘娘,如何輪也輪不到娘娘!”
“娘娘這懷的是皇子,那蓮姬若真要小產了,他們都不知忌諱的嗎?”
“倘若是意外便罷,要是裡頭真有什麼陰謀詭計,那娘娘更不該摻和進去!”
“你也搞清楚,你是含光殿的人,不是太尉府的,這種情況下,就該一口回絕了。”
沅芷一口氣說完,中間氣都不帶喘。
頭一次見沅芷這麼氣勢洶洶,幾人驚得合不攏嘴,宮人更是被她凶巴巴地一瞪,紅著眼眶低下頭,幾乎要哭了。
許是吃一塹長一智,蝴蝶鯉一事後,沅芷確實比從前小心謹慎了些。
梁婠麵上未見不悅,隻問宮人“那侍女走了嗎?”
湘蘭忽然出聲“娘娘,沅芷雖話說得直白,可並非沒有道理,這件事您能做的就是幫太尉夫人請太醫去瞧瞧,剩下的實在不宜插手。”
正說著話,有人閒閒懶懶地走進來,舒展的眉眼中帶了幾分好笑。
“這是怎麼了?孤在殿外就聽到說話聲,吵架似的。”
見到高潛,圍成圈的幾人立馬從中間分開,忙著行禮問安。
梁婠礙著身子不便,極敷衍地低一下頭“陛下怎麼來了?”
高潛已不像之前每日都來找她下棋,隻偶爾得空才來,畢竟,對待旁人他可以不管不顧,但對陸晚迎不能不顧及。
“孤有些累,想在淑妃這裡歇歇。”
歇?
梁婠蹙起眉頭。
沅芷用手搗了搗宮人,暗暗使著眼色,欲將人打發了。
宮人紅著眼睛點頭。
高潛坐下身,視線往幾人身上瞟了眼“還沒說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事關周昀內宅私事,梁婠略略思索,想避重就輕。
宮人躬身回道“周太尉妾室有小產跡象,太尉夫人想請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