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婠想抽出腳,奈何被他手掌死死扣住,完全掙脫不開。
高灝眉目溫柔,幫她脫掉腳上剩下的羊皮小短靴,再抬眸看她,言語中帶了十足的歉意。
“今日我弄丟了你的鞋子,明日我親自獵一張好皮子,重新給你做一雙,可好?”
稍一頓,又打量她身上的狐裘“這顏色不夠白,這兩天我就算叫他們獵儘圍場的狐,也要給你重新製一件像樣的。”
梁婠暗暗發笑,如此溫言軟語、耐心好性,不知道的還真以為他們有多情深似海。
他一個人說得深情款款,她又不能一直裝木頭。
略一思考,放鬆了身子,更放軟了語氣嗔道“你作何這般心急?待你坐上那位置,咱們何愁沒有來日?若是被人瞧見,豈不是壞了你的好事?”
見她不再掙紮抵抗,高灝也鬆開鉗製,將人往身前拉近了些,抬抬下巴,半真半假。
“我的好事就是你,我巴不得叫他們都瞧見咱們在一起,省得每日都隻能遠遠隔著珠簾瞧你,隱約見得你的影子。”
一股潮意湧上來,梁婠掩唇一笑,努力將惡心壓下去,趁勢撥開他攀上來的手臂。
“你嘴上說的是一往深情,可國喪期間我也不見你閒著,那有身孕的婢女是怎麼回事?總不能是府上其他人做的好事吧?”
她說完,心下一震,當日長廣王使府中婢女有孕一事,還是南陽王悄悄告訴她的。
倘若他們二人是一夥的,那不是早就開始試探她?
梁婠不由暗自慶幸,幸而是叫人給高灝通風報信,而不是將消息透露給永安王或其者他人大做文章。
想來這也是高灝願意繼續花言巧語騙她的原因。
不過彈指間,她心思轉了又轉。
現在,她不但不能表現出已識破他們,還得對他愈顯得情深意切。
打定主意,梁婠咬咬牙,主動倒進高灝懷裡,微微仰起臉,撒嬌撒癡,不依不饒“說啊,我不要什麼新靴子,也不要什麼白狐裘,就要你一個解釋,你若解釋不了,或者我聽了不滿意,我就……”
嬌嬌媚媚的聲音,聽得她自己一陣惡寒。
梁婠低下頭,微微眯起眼,雙眸深冷。
高灝勾了一下嘴角,將香軟人往身上抱了抱“你就怎樣?”
梁婠揚眉衝他一笑“我就另尋良人。”
高灝眉頭微微皺起,看了她好半天。
許久,才冒出一句話。
“這就是太後一直躲著臣的原因?”
梁婠抿一下嘴唇,手指戳著他的胸口,挑釁似地反問“你說憑什麼你們男人可以左擁右抱,而我們女子就得從一而終,不能像你們一樣三妻四妾,坐享齊人之福?”
此話猶如驚雷。
高灝答不上話,怔了好半天,卻見伏在懷裡的人笑得前仰後合,這才知曉是被她戲弄了。
一顆試探的心硬是被撩出火。
她雖是戲弄他,亦是在試探他。
高灝輕輕撥開她脖間的發絲,眸色漸深“太後想另尋誰?”
梁婠故意偏過頭不看他,笑個不停“永安王年長我好幾歲,沉穩持重,應該更會疼人,南陽王與我同歲,生得又英氣勃勃,我瞧著也不錯——”
高灝趁勢將人壓倒,動手去解她的狐裘“果然,太後的來日實在太虛無,臣想咱們還是珍惜當下,想來今日一過,太後隻會覺得臣最好。”
梁婠垂眸笑笑,一手勾住他的脖子,一手慢慢往下滑。
指尖剛觸及尖銳,卻聽帳子外馬匹長嘶,緊接著響起不少叫喊聲,聽動靜似乎是來了不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