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封寫著“阿蠻收”的,不用想都是趙錦平寄來的。
我把信抽了了來,字同樣寫得潦草,但至少一小部分是看懂了。
在信中錦平抱怨我們這麼久都沒有去看望他,問我們是不是把他忘了?他每天在大昭寺過得生不如死,每天吃的不是清菜,就是豆腐,米飯是糙米,咽都咽不下去,他這一輩子最痛恨的就是吃豆腐,現在天天都要吃豆腐,一點肉都吃不上,都快把他饞出病了。
他還叫我和伊平中秋節那天要去看望他,一定要去,還要給他帶肉,帶很多很多肉,要不然以後都不理我們。
我看得不由得“噗嗤”一聲笑出了聲,伊平也猜到是大哥給我們的信,不由得問:“大哥都寫了些什麼,讓你笑成這樣?”
我把信上的內容講給伊平聽,伊平翻了個白眼,說:“吃吃吃,就知道吃,一點都不說學問學得怎樣了。”
我又把第二封抽了出來,沒想到竟然是安康寄來的。
我和公孫文提了一下想要把安康送去照顧大哥,沒想公孫文果然把安康送了過去。
安康的字寫得比錦平寫得好多了,每一筆都工工整整的,雖然和書法行家比不上,但至少讓人看了心情舒暢,不像錦平寫的字像雞爪爬過,看了讓人懷疑人生。
安康在信中叫我不要擔心,他會好好看著錦平,不讓他偷懶的。隻是錦平實在貪玩,經常課業沒做完就跑去後山去摘野果,掏鳥蛋,逮兔子,去河裡摸魚,一玩就玩大半天,天黑了都不願意回去,有時自己也拿他沒辦法。
在信的最後還說想我們了,希望中秋能與我們一起過。他會給我做最好的吃棗泥酥和烤牛肉串給我吃。
這普普通通的一封信讓看我得眼眶濕潤。
原來被人惦記是一件多麼溫暖的事。
伊平看到我兩眼淚汪汪的,湊了過來問:“這是誰給你寄的信?”
我把信塞回信封裡,兩封信都遞給伊平,說:“這封安康寫的,他也希望我們能一起過中秋,還說會給我做棗泥酥和烤牛肉串。”
伊平拿著信想了想,說:“要不中秋那天我們去大昭寺看望大哥和安康吧,我也想他們了。”
“行,中秋節那天我向師父請一天假,帶你去大昭寺找大哥。如果他在那裡實在不適應,就他把帶回太傅府好了。康安說他每天都去找吃的,看樣子是餓得不輕。”我邊說邊大口喝著雞湯,耽誤了不少時間,我得趕緊把早飯吃了去練馬場。
這時韋昌已在屋外站著了,看我慢吞吞的已麵露不悅。
我把飯碗一放,說:“我得去練馬場了,公孫文那裡你照看一下。”
伊平麻利地收拾著碗筷,說:“公孫大人一大早就出去了,我本來想去喊他吃早飯的,可去到偏房沒看到人,門房說他去了太和殿。”
我愣了一下,這麼早就去太和殿,難道鄭顯出事了?
我連忙問:“你起得早,有沒有聽到喪鐘響起?”
“喪鐘是什麼?”伊平不解地問。
我說:“就是鐘聲。”
伊平搖搖頭,說:“未曾,一直安安靜靜的。”
我心想,喪鐘響起的時候,要敲足三萬下,這三萬下要響足幾天,我也一直沒聽到鐘聲,說明鄭顯還沒死,公孫文隻是趕去守病了。
皇帝病了,大臣們就算進不去,也要在門前守著以表忠心,公孫文作為一品大官,自然要起到表率作用。
怪不得他早飯都不吃就急匆匆走了。
我摸了下伊平的頭,笑了笑,說:“沒事了。”提起食籃轉身走了出去。
韋昌在外麵黑著臉說:“遲到了半個時辰,今日自覺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