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段時間的太和殿熱鬨非凡,人來人往,人聲鼎沸,就連我這個隔了好幾個偏殿的偏偏殿都能隱約聽到人聲。
太和殿聽起來是一個殿,但卻比公孫府還大得多。
正殿是皇帝起居飲食辦公的地方,我沒有去過,據喜歡逛街子的伊平說,那主殿光那扇門都要比三個杜長豐還要高;偏殿一片連著一片,據伊平說至少有好幾十間,那麼多房子除了我們這一間,並沒有人居住,不知道用來乾什麼。後來問了一下衛一,據說是風水問題,必須要有這麼多小殿護著大殿,皇帝的氣運才會好。
主殿的正後方是一個超大的花園,小橋、流水、假山、涼亭一應俱全。伊平回來對我說,進去逛了一圈,差點找不到路回來。
我有些好笑地說:“那可是禦花園,能不大嗎?”
伊平喜歡到處轉悠,但也僅限於太和殿,出了太和殿就必須要有皇頒發的通行令牌,沒有通行令牌,一出去恐怕就會禦林軍被捅成個篩子。
所以伊平時常趴在窗前,看著天空發呆,一發就半天。
小丫頭變得越來越沉默,我看著難受,卻也沒辦法。
等我終於可以起床的時候,跟鄭顯求了情,允許我們可以在宮中拜祭外祖母。
雖然外祖母頭七那天我們沒有回邕城拜祭,但在宮中簡單拜祭一番,也算是了卻一樁心願。
韋昌的傷好得比我快,我還躺在床上哼哧哼哧的,他已經每天在院子裡練拳了。
我最後還是求鄭顯給韋昌一個可以光明正大活著的身份。當我向鄭顯提了這個要求的時候,鄭顯足足盯著我看了二十秒,才說:“朕當初答應重賞於你,可你一直沒有向朕提要賞賜,那朕這次就當你把賞賜要了?”
我知道這是鄭顯這是在試探我,同時也是在警告我,沒有必要為一個棄子求情。
但我當初答應過韋昌,要為他謀一個光明正大的身份活著,我自然不能食言。
最終鄭顯還是答應了我,並把韋昌編進了禦林軍,韋昌終於有了一個合法的身份,不用再過著躲躲藏藏見不得人的生活了。
韋昌自從得知自己有了一個合法的身份,他不但沒有把功勞記在我頭上,還認為是皇帝給了他一次重活的機會,他要好好報答皇帝。
皇帝給他唯一的任務就是好好保護我,他覺得一個人光靠彆人的保護肯定活不長久,必須要自己強大才行,於是在我身子還沒好利索的情況下,每天天還沒亮,就把我從床上扯了起來,對我進行操練。
每天訓練的種類五花八門,紮馬步、跑步、練基本拳。還在院子裡吊了一個大沙包,早晚必須打夠半個時辰,要不然不準停。
我雖然瘦了一點,但那一身的肥肉還是經不起這樣的折騰,隻過了短短幾天,我就累得趴下起不來了。
韋昌覺得太我弱了,不但不可憐我,還加重了訓練程度,誓不把我這身肥肉減下來絕不罷休。
我每天半死活地被他拖著去訓練,短短幾天就瘦了一大圈!
伊平看著我每天飯吃不下,還要接受魔鬼般的訓練,心疼壞了,有好幾次想去和鄭顯告狀,都被我攔了下來,不吃得苦中苦,又豈能成為人上人?這個道理我還是懂的。
有一日我半死不活的趴在床上,伊平正幫我捏腿,公孫文在迎春的引領下走了進來。
我這裡沒有什麼規矩,平時不用通報迎春就可以把人領進來。
可我就隻穿著裡衣,四麵八叉的躺在床上,公孫文毫無知覺地走了進來,當我們四目相對的時候,公孫文的老臉竟難得的紅了紅,連忙彆過了臉。
迎春也意識到自己闖了禍,嚇得“啪”一聲跪在地上,不停磕頭喊道:“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我看迎春的頭都磕紅了,隻好坐了起來,說:“沒事了,你下去吧。”
迎春見我沒責罰她的意思,愣了愣,最後紅著眼眶走了出去。
伊平連忙拿過一件外袍給我披上,還不忘綁上帶子,以免春光乍泄。
公孫文輕咳了一聲,說:“我還是在門外候著,你方便時再喊我進來。”
公孫文說完就想走,我連忙說:“我最醜時的樣子你都見過,還用在乎這些細節嗎?”
公孫文一聽,竟真的大大方方坐到桌子前,自顧自的倒了杯茶,喝了一口,說:“這倒是實話。”
好幾日沒見公孫文了,竟然有點想念。畢竟我們同住一屋那麼久,免費供我們吃喝,這點感激之情還是有的。
我拖著兩條又酸又痛的腿走到桌子前,坐了下去,也給自己倒了杯茶,問:“你怎麼來了?”
公孫文從衣袖裡掏了封信出來,放到桌麵上推給我,說:“你大哥給你寫了封信,可他並不知你進了宮,所以還是把信寄到了我府上,我今日進宮給太子上課,順道把信給你帶了過來。”
伊平一聽大哥寄了信來,連忙湊了過來。
我看了看信封上寫得像蝌蚪一樣的字,很確定這就是趙錦平寫的信。
我連忙抽出信紙打開,除了開頭“二妹、三妹親啟”這幾個字勉勉強強認得,下麵寫的是什麼東西,一概認不出來。
我滿頭黑線地把信遞給公孫文,說:“麻煩你幫我看看,寫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公孫文邊接過信紙邊取笑道:“難道你不認識字?”
可當他接過信紙一看,臉色立馬變了,看了好一會,把信紙往桌麵上一扔,說:“看來字帖還是送少了,明日開始,每日需習滿十本字帖才可以吃飯休息!”
我抿著嘴想笑又不敢笑,說:“我大哥的課業不是你批改的嗎?這樣的字也能過關,我看你這老師當得也不咋的。”
“你!”公孫文氣得站了起來,可轉眼又笑著對我說:“我曾說過若你三日內能作出和太子能之相比的文章,我便收你大哥為徒。現已早過了三日,可至我仍未到你的所寫的文章,所以你大哥從未收歸我門下,又何來老師一說?”
“你耍賴!”我氣得指著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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