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顯背負著雙手在背後,有意無意地看了一眼在他麵前腰都不敢伸直的李晉,又看了一眼大大咧咧的我,說:“朕對於你所生活的國度十分好奇,待有空了,你仔細的說與朕聽。你若不習慣這裡的禮儀,在朕麵前,可免君王之禮,這是朕對你最大的容忍。”
鄭顯的話音剛落,李晉急得脖子都伸長了幾寸,喊道:“陛......下......”
李晉剛說完一個“陛”字,鄭顯就死死盯著他,嚇得李晉這個“下”字拖著長音,再也不敢往下說一個字。
不用我下跪,還是最大的容忍?
不不不,這不是我想要的結果!
我連忙說:“你殺了我吧!”
我可憐巴巴地看著鄭顯,隻差沒去扯鄭顯的衣袖了。
鄭顯居高臨下地看著我,說:“想試探朕的底線?”
我真誠地說:“不,我想回家。”
鄭顯當然明白我所說的“家”指的不是將軍府。
鄭顯神色不變地說:“就算朕殺了你,你就能確保能回去?”
“我......"我當然不能確保。
鄭顯見我神色茫然,拍了拍我有肩膀,說:“朕為政二十餘載,每日如行走於刀鋒之上,如有不慎,便是政權旁落,人頭落地。”
李晉聽一聽,雙腿一軟,“啪“的一聲,跪倒在地上,顫著聲說:”陛下慎言。”
鄭顯輕輕歎了口氣,說:“可朕依然要守著這片江山,不想成為千古罪人。“
鄭顯停了停,接著說:“你可明白朕的意思?”
李晉趴在地上不敢說話。
我當然明白,他不想死,我自然不能比他先死。
我到底是不是鄭顯的大運之人我不知道,但頂著“大運之人”這塊免死金牌,從今往後我再也不用擔心我會被砍頭了。
我現在的心情很複雜,喜憂參半。
日後有了鄭顯這棵大樹罩著,日子自然好過;但這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鄭顯也不是善人,他對我的好都是有目的的。
我這一生隻怕都要被困在鄭顯為我織的牢籠中,再無掙脫之日。
我艱難地吞了一口口水,說:“我明白了。”
鄭顯高興地點了點頭,說:“很好,我就知道阿蠻是聰明人。”
可我一點都高興不起來,甚至有點想哭。
我是真的想回家。
我喜歡我的工作,我喜歡追電視劇,我喜歡吃烤串,我喜歡......
可是現連死都不自由,我還能做些什麼呢?
鄭顯看我一副懨懨的樣子,安慰我說:“待阿蠻的案子了結了,朕便帶你去秋獵。”
這是打一巴掌給一個甜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