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顯站在牢房外,用手帕捂著鼻子嫌棄地說“到底怎麼回事,牢房臭成這樣也不清理一下,程大智呢?讓他趕緊滾出來見朕。”
鄭顯說完,連忙轉身走了出去,再待多一秒,他都怕自己會吐出來。
這間牢房和上次關押西河國兩位王子的牢房並不是同一個地方,樞密院到底設了多少個牢房,連衛一都數不上來。
一直緊跟在鄭顯身後的吏卒領了旨意,飛一般的跑去找程大智了。
程大智也是太監,但他不需要伺候帝後,所以不像衛一,要一直彎著腰走路,他的腰板一直挺得直直的,而且說話動作也不矯柔,看起來和正常人沒什麼區彆,根本看不出是一個太監。
衛一是太監總管,而程大智是樞密院主事,按理來說,程大智應該歸衛一管,但程大智卻官從三品,職位又比衛一高,衛一管不了他。
所以到了最後,誰也不管誰,衛一見到程大智,得恭恭敬敬喚一聲“程大人”;程大智見到衛一,也得客客氣氣地叫一聲“衛大總管”。
程大智很快就從另一個門走了進來,他的身上還血跡斑斑,看樣子像是剛對彆人動了刑。
程大智快步走到鄭顯麵前,跪了下來行禮道“臣不知陛下駕到,有失遠迎,請陛下恕罪。”
鄭顯捂著鼻子,皺著眉說“這裡怎麼回事?平日不曾打掃嗎?為何如此惡臭熏天?”
鄭顯沒有叫程大智站起來,他也不敢站起來,依然低著頭跪著說“回陛下,我在犯人身上養了屍蟲,所以才會有惡臭傳來。”
“養屍蟲?”聽得鄭顯頭發一陣發麻,忍不住就想吐了。
程大智回道“是,犯人嘴太硬,臣隻能用此方法撬開犯人的嘴,讓他乖乖把所知道的吐出來。”
程大智說完,伸手從胸前掏出一疊紙遞給鄭顯,衛一連忙伸手去接。
衛一將這疊紙送到鄭顯麵前,鄭顯接過來一看,竟是犯人的供詞!
鄭顯越往下看,臉色越難看,最後臉色變得鐵青,額頭青筋“突突突”直跳。
衛一見鄭顯臉色太過嚇人,連忙過來給鄭顯順背,邊順邊說“陛下勿氣,氣壞自己身子就不值當了。”
鄭顯將手上的供詞往地上一扔,說“不要手軟,朕賜你尚方寶劍一把,可先斬後奏!”
程大智一聽,頓時大喜若狂,頭磕在地上“咣咣”作響,喊道“謝陛下!”
禦賜的尚方寶劍,連太子都要忌憚幾分,更不要說下麵那些大臣。
程大智有了這把尚方寶劍,以後在所有大臣麵前幾乎是橫著走的存在,怎麼能不大喜過望?
鄭顯走上前將程大智扶了起來,說“程愛卿是朕的心腹,也是朕最信任的人,朕能倚仗的也隻有你了。日後要為朕好好辦事,朕絕對不會虧待於你。”
程大智如同一個陰險、狡詐的老鼠,一直在黑暗中做著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現在被鄭顯一下抬得那麼高,都差點飄起來了。
程大智激動得滿臉通紅,眼睛閃閃發亮地說“是,陛下,臣一定會為陛下鞠躬儘瘁,死而後已。”
鄭顯滿意地點了點頭,說“我今日前來是想見一見白老頭,把他帶來見我吧。”
程大智有些為難地說“白先生已用過重刑,怕是有些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