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哭著說:“我去過地府,還見過忘川河的彼岸花,而且我還認識河神李炎,真的,我不騙你,我求李炎帶你去好不好?你不要死,我答應過要給你燒很多很多金銀財寶和很多很多漂亮的衣裳,你死了,我就燒給彆人了,到時你彆跟我急。”
蘇伯文無奈地笑了笑,說:“傻大人,我都已經死了一次,不會再死第二次了。那些金銀財寶我也用不上了,還能為大人省下一筆錢。大人不要覺得欠了我什麼,你將我爹娘接回府上好吃好喝的養著,這份恩情我十世都還不完,我救你是心甘情願的,你不要難過。”
被我打飛了的紅衣鬼王在我一次又一次的挑戰她的威嚴下,開啟了暴走模式,唯一的右手指甲開始暴長,雙眼變得猩紅,頭發全都豎了起來,那把紅色油紙傘變成了一支紅色的發釵插回到她的頭上,紅色發釵發出一陣紅光,她的衣袍全都鼓了起來,就像是一隻鼓起肚皮的癩蛤蟆,那樣子既可笑又可怕。
紅衣鬼王“啊”一聲狂叫,閃電般朝我衝了過來,蘇伯文看到紅衣鬼王衝了過來,艱難地爬了起來撲向紅衣鬼王,他的鬼身本來就已十分虛弱,這下無疑是送死,還沒撲到紅衣鬼王身上,就被紅衣鬼王硬生生的扯成了兩半,變成兩縷黑煙消散空中!
“不!”我急紅了雙眼,就算蘇伯文的魂體虛弱,養一養,過幾年還是有希望養回來的,可是如今被紅衣鬼王扯碎了,就真的是魂飛魄散了!
“我和你拚了!”我掙紮著站了起來朝紅衣鬼王搖搖晃晃的走過去。
紅衣鬼王眨眼間便來到了我眼前,那暴長的指甲朝我的腦袋抓了下來,邊抓還邊喊:“想死?我成全你!”
就在紅衣鬼王的指甲就要抓穿我的腦袋時,一支金色的箭劃破長空,伴隨著“嘶嘶”聲一道金色的光直直朝紅衣鬼王而來。待紅衣鬼王察覺時,已經遲了,隻聽到“噗”一聲,那支箭正中紅衣鬼王的後背,紅衣鬼王不可置信地看著胸口的金色箭嘴,隻見金光一閃,伴隨著一聲淒厲的慘叫聲,紅衣鬼王化作一團紅霧,很快就消散在空中。
一直護著我的那些鬼見到金光,嚇得四散而逃,眨眼間就全都不見了蹤影。
我抬起頭,看到趙震遠挽著弓帶著一隊鐵騎飛奔而來,在我就要倒下的時候,他一個飛身穩穩地落在我的身後將我托住,那張有些黝黑的臉正緊張地看著我,問:“你沒事吧?”
我怎能沒事呢?全身都是傷,血都快要流光了,可是在我暈過去之前,我卻恨恨地說:“不要你救!”
我說完便軟軟地倒在趙震遠的懷中,人事不知。
我仿佛又夢回到小時候。
自從十歲那年醒過來後,父母便不再讓我出門,每次我隻能坐在窗前看著院子裡的小孩在玩,看著他們笑,看著他們跑來跑去,像一隻自由鳥,開心得很。
這天我又坐在窗前邊做著作業,卻總是看看外麵,心思一點都沒有在作業上。
這時剛放學,很多小孩在院子裡玩,有的在跳皮筋,有的在玩跳飛機,有的在玩皮球,笑聲不斷傳來,我寫了半天的作業,一個字都沒寫出來。
我正胡思亂想,突然有人在敲我的窗門,我抬頭一看,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穿著一身校服,抱著一個籃球站在窗外,頭上全是亮晶晶的汗珠,他看到我在看他,咧開嘴,露出一口大白牙,說:“我看每天放學都看到你在做作業,這麼勤快做什麼?反正你父母不在家,出來和我們一起玩吧。”
我看到這個少年的時候,驚得手上的筆掉了下來,猛地跳了起來,跳得太急得差點連桌子都掀翻,我連忙趴在窗前,驚喜地叫一聲:“蘇伯文?”
“蘇伯文?我不叫蘇伯文,我叫,我看你和我差不多,你讀幾年級了?”少年說出他的名字時,我的耳朵就像被捂住了一樣,根本聽不清。
“你說你叫什麼?我剛才沒聽清楚,你再說什麼一遍。”我著急地問。
“我說我叫,你叫什麼?”少年笑著說。
我還是聽不清,我拍打著窗戶的鐵枝,大聲說:“我還是沒聽清楚,你到底叫什麼?”
“我叫。”少年不厭其煩地又說了一遍。
不對,我的耳朵出問題了,我還是聽不清,我急得快哭出來了,大喊:“我聽不清楚啊,你到底叫什麼?”
“阿蠻,醒醒,你夢魘了,快醒醒!”
我猛地睜開眼,看到公孫文的大臉在我麵前,正緊張地搖晃著我的肩膀,大聲地喊著我的名字。
公孫文看到我醒了,驚喜地說:“阿蠻你終於醒了。”
公孫文說完,拿起一條白手帕,輕輕地擦著我額上的汗,那動作極儘溫柔。
看到公孫文,我壓抑的情緒像是得到了釋放,我坐了起來一把抱住他,放聲大哭起來。
我邊哭邊喊著:“蘇伯文死了,被紅衣鬼王殺死的!我答應過要燒很多金銀財寶和新衣裳給他的,但他死了,他死了啊。”
公孫文被我抱得身體一僵,然後很快反應過來,抬起手輕輕拍我的背說:“我知道,你想哭就哭吧,哭出來會讓你舒服一些。”
我哭得撕心裂肺,眼淚鼻涕都出來了,全都抹在了公孫文的身上。
公孫文看著被弄臟的衣袍,本來有潔癖的他,竟然也不嫌棄,任由我在他身上蹭來蹭去。
我正哭得快要背過氣去時,鄭衍端了一碗雞湯走了過來,說:“阿蠻,你失血過多,大夫說要喝點人參雞湯補補身子,這碗湯已放了一會了,現在喝剛剛好。”
我抬起頭看著鄭衍,有些反應不過,愣愣地問:“你怎麼來了?”
鄭衍說:“孤昨夜就和趙將軍一起來了西山,隻是昨夜剿了西河賊人的窩點,需要善後,孤才沒和趙將軍一起來放牧區,還好趙將軍趕得及時,要不然你差點死就在紅衣女鬼手上了。”
我被鄭衍成功帶偏了,完全忘了哭這回事,不由得問:“這西山竟然有西河賊人的窩點?在哪?”
鄭衍不緊不慢地說:“就在牧場內。”
“啊?那陳將軍沒事吧?”我連忙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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