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不許走,把我家閨女的腿弄斷了不賠錢就想走人?做夢。”
一個凶悍的婦人擋在沈柔麵前不讓她走。
沈柔害怕地躲在了校長王德昌身後。
她就沒見過這麼不講理的人,胡二丫是自己下樓梯的時候踩空滾下來的,也沒人推她,校長還自掏腰包把人送到衛生所處理了,好心把人送回家,結果他們倒是攤上事了。
胡二丫的家人死活說這事是學校是老師的責任,他們應該負責,要給胡二丫付醫藥費和營養費,開口就要五十塊錢。
一個老師每個月都補貼就三塊,校長也就十塊,哪裡有錢賠。
再說了,這也不關他們的事啊,沒道理要老師出這錢。
可不管他們怎麼解釋胡二丫的家人就是不聽,把他們圍住不讓走,錢給了才放人。
要是下鄉以前,沈柔碰見這種事說不定就給了。
現在她可不給,誰的錢都不是大風刮來的,又不是她們的錯,憑什麼要她給錢。
王德昌出了一腦門子的汗,他再解釋一遍。
“胡二丫是她自己摔的,而且腿沒斷,隻是崴了,在家休養幾天就好。”
“呸,說的輕巧,二丫不能動家裡的活誰乾,弟妹誰帶?豬草誰割?耽誤多少事知道不?”
沈柔不可思議地看了周圍一圈。
“你家這麼多人,就沒有一個能割豬草的?”
“要你管,這錢你們不給也得給,要不然今天彆想走。”
胡二丫的娘抄起掃帚擋在門口,其他人皆虎視眈眈看著沈柔和王德昌。
“校長,現在怎麼辦?”
“沈柔同誌,咱們的工作現在遇到了困難,但我希望不要磨滅你對工作的熱情。……”
“校長,都什麼時候你還說這些!”
沈柔服了。
看來校長是指望不上了。
她乾脆從後麵站到前麵,微微昂著下巴看著胡二丫的家人。
“你們這樣做是犯法的知道嗎?我可以報公安抓你們進去教育。”
“臭丫頭你嚇唬誰呢?”
胡二丫的娘不屑地看著她,“我閨女在學校摔斷了腿,是不是要學校負責?”
“那你們可以和我們協商,你們這樣叫限製人身自由,是不對的。”
“二娘,你跟她說這麼多做什麼,直接把人抓起來就是。”
“我可聽說二丫的老師是最有錢的知青,五十塊還會拿不出來?肯定是欺負咱們沒文化,不想給咱們。”
誰說她是最有錢的知青了!
沈柔終於體會到了什麼叫人怕出名豬怕壯了。
“你們不可以動手,動手就更不對了。”
沈柔手心都是汗,要是真動了手,她和校長根本抵擋不了,就算事後可以報公安,那打都挨了,報公安也就出口氣。
她不想挨打啊。
沈柔欲哭無淚,直叫自己倒黴,碰上這種無妄之災。
昨天胡二丫的娘就去學校鬨了一場,起因是胡二丫中午回家沒幫弟弟洗尿布,她媽就追到學校打她。
沈柔作為胡二丫的老師自然不能看著自己的學生挨打,上去阻攔,被胡二丫的娘罵了一頓。
昨天她就是為了這件事不開心。
哪裡想到今天還有這出啊。
沈柔見講理講不通,就想帶著校長突圍出去,不過她那個小身板能突得了誰,折騰了一通又被人推了回來。
手上還不知道被誰趁亂摸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