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拘什麼菜,來幾樣下酒!”
裡麵的小二答應一聲,麻溜地去辦了。他們就喜歡這種客人,大方話少還容易伺候。
稍一時,侯孝康和馬尚也前後腳地到了。
三個人一碰頭,就知道現在的情況很不樂觀了,有人把他們的事情曬到了陽光下,還直達禦前。
侯孝康嚼著一顆花生米,臉色陰沉“這買賣以後做不得了!”
馬尚怒極“到底是哪個龜孫!敢壞老子的好事!若是被老子揪出來,非扒了他一層皮不可!”
侯孝康斜著眼睛看了他一眼“這種話在咱們這說說就罷了,出了這個門,我是不認的。”
馬尚賠笑道“我實在是氣極!在您這邊,我不還得老老實實麼。怎麼辦,您給拿個主意!”
賈赦說道“孝康不是說了麼?這買賣是做不得了!這一關能不能過去,還是兩說!”
馬尚卻是很不甘心“你們不做我做!”每次都能賺個幾百上千兩,他實在是舍不得。然後拿酒壺把自己的杯子倒滿,一飲而儘!
侯孝康卻陰沉著臉把酒壺拿到一旁,說道“你也不準再乾!就你這點本事,怕是讓人賣了還樂嗬嗬地在那數銀子。萬一到時候東窗事發,我和恩候怎麼辦?你是供出來還是不供出來?”
“我一人做事一人當!”
侯孝康嗤笑道“行!行!行!你去試試,少了我和恩候,你這條路子到底還能不能接著走!”
馬尚不說話了,他自己心裡門兒清,比起另外兩個,他的腦子實在不夠用,怕真是被侯孝康說準了,少了他們,真沒人搭理自己。
一頓酒喝完,三個人心中都多了些戾氣,分手的時候馬尚還一個勁地吆喝著要把壞他好事的人抓出來扒皮!
侯孝康雖然沒這麼大的舌頭,但看臉色也是同樣的意思。
自古斷人財路如害人父母,賈赦深以為然,而且他對馬尚的話也同樣深以為然。
王子騰那邊也同樣在想這件事情,四大家族,一損俱損,凡事都要小心謹慎,否則一步踏錯,可能就會萬劫不複。
這種彈劾平安州節度使順帶捎上賈赦的事情,王子騰心裡就覺得沒有那麼簡單,對方很可能是摟草打兔子,借此收拾賈家。
一旦得手,怕下一個就是史家;若是心再大一點,那就是王家了!
王子騰在書房來回走著,心裡想著不行!不管對方是不是真的要參賈赦,他都得讓對方無功而返才行!
賈璉既是去不了平安州,那就隻能老實在家裡養著了。他也不敢到處亂走,怕礙了賈赦的眼。
既然是養病,那還是裝的認真一點好了。還好也不寂寞,能整日裡抱著兒子。這可是他的心頭肉,抱著兒子,也不覺得腦袋疼了。
賈赦被彈劾消息沒有到他這裡,因此他和鳳姐的小日子幾乎沒受到影響。
但他最近老是覺得鳳姐有些奇怪,和自己相處的時候,有些沒有之前那麼自然,但到底是怎麼回事,他也不知道,卻隻是覺得心裡發毛得很,仿佛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將要發生一樣。
鳳姐也在發愁,現在賈璉整日裡在家,她都不好出去收拾那個“狐狸精”了。她實在忍不下這口氣,隻盼著賈璉的腦袋瓜子趕緊好起來。
正想轍,外麵卻忽然有小丫頭來稟報“夏太府有個小內人過來了。”
賈璉心裡著惱,鳳姐也老大不痛快,嘴上吩咐道“請他進來說話。”
那小太監進來之後,鳳姐便讓人上茶。
“夏爺爺今兒偶遇一所房子,但還短上二百兩。就讓小的來問一問舅奶奶家裡,若是有現成的銀子,先借個一二百的,過一兩日就送來。”
鳳姐笑道“什麼是送過來?有的是銀子,隻管拿去便是!等我們短了,再借回來也就是了。”
那小太監接著說道“夏爺爺說了,還有一千二百兩銀子,等到年底的時候,一並還了。”
“這就外道了!”說罷,便讓平兒取銀子。
待送走了小太監,賈璉心裡很是不忿,自己姐姐已經是貴妃了,還懷著龍種,這些太監們竟然還敢上門打秋風!
“我去找環哥兒商議一番!”
鳳姐也有心給這些太監們一個教訓,並不阻止賈璉。
待賈璉來到了梨香院,把事情同賈環說了,賈環樂道“好膽!真真是好膽!”
賈璉歎道“三弟你莫要胡亂開心,且說說有沒有什麼主意!”
賈環笑道“主意不是現成的麼?前段時間,端午前,我剛讓潘又安給程太監送了五千兩!要不,再辛苦二哥去那邊討個主意?”
賈璉眼睛一亮,是啊!他怎麼就忘了這一茬!有了程科元,還怕其他的小鬼不成?
“隻是沒來由的,不好直接過去……”賈璉搓了搓手,有些為難。
賈環說道“這有什麼!你這次就是去告狀的,怕是那程太監巴不得在咱們這抖一抖威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