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次日,賈環便去了慈慶宮。授課之後,就看見幾位小皇孫有些悶悶然,看來已經得了消息了。
“先生,為何是你去?”說話的李釩,滿臉的不高興。
賈環溫聲說道“誰去都一樣,隻是剛好這次是臣而已。”
李鋸大聲說道“不對!這事情明明該鴻臚寺管的!還有禮部呢!”
賈環笑道“沒想到殿下如此聰穎。隻是有一件事情殿下疏忽了,臣送的南安郡王府的郡主,不是我朝的公主。”
幾個小家夥不說話了,這事說到底,還是南安郡王府的私事多一些。
“那為何不用他們王府的長史?”最小的李銘問道。
賈環心道“那是他們在使壞。”可是這話沒有辦法直接說,隻好換個了借口“他們府上的長史最近身體不太好,出不得遠門。況且臣去幾個月就回來了,皇上並沒有免了臣講官的差事。”
幾個小皇孫這才高興了一些,賈環又說道“臣這一路上,會記一些路上的見聞,還有西北的風土人情,回來的時候,再請幾位殿下看一看。”
交待完之後,賈環便去見了太子。
“臣被推舉做了南安郡王府的送親使臣,去一趟西北,來回要好幾個月。皇孫的課業不能耽擱,臣請辭去講官一職。”
太子歎道“你的課業,孤也是聽說過的,講授的極好。這一去,孤也甚為惋惜。莫要如此說話,等你回來接著教授。”
賈環忙說道“不敢當太子的誇。隻是時間太久,幾位殿下的課業不能耽擱。翰林院精英薈萃,總有合適的人選。”
“你久在翰院,可有推薦?”
賈環想了一下,說道“臣這一科的榜眼溫明遠,學問極好。”
“也好。那孤先請溫大人過來暫代幾個月吧,一切等你回來再說。”
有了太子發話,溫明遠做皇孫講官已成。等到賈環回來,太子也不能立即攆人,那到時候,講官便有了四個。
回到家中之後,賈環便又去見了賈政。
賈政見到賈環,便問道“差事辭掉了?”
賈環回道“剛剛和太子說了。”
賈政歎道“可惜了!”
賈環說道“兒子一去怕要好幾個月,已經拜托了一眾同年還有老師關照我們賈府。父親……父親……莫要多做什麼。”
兒子的意思賈政很明白,那就是在賈環去西北的幾個月時間裡,很有可能就要變天了。到時候,無論自家受到什麼波折,都得忍著。
“為父知道了。隻是你要小心,準格爾人可不是什麼良善之輩。”
賈環卻想道,自打熱武器出現之後,能歌善舞的民族一下子就像雨後的春筍,都冒了出來。
“父親放心便是了。祖母那裡,還請父親幫忙圓說一二。”
回到梨香院之後,賈蘭和褚凡年已經回來了,第二場考完了。歇上一天,便可以去考第三場了。
與第一場不同,現在兩個人的狀態要好上許多。
賈環沒敢告訴兩個人自己要去西北送親的事情,現在天大地大,鄉試最大。
“先歇著,莫要多想了,考完咱們一起過中秋!”
賈蘭和褚凡年略帶期待地答應著,這次鄉試,他們都覺得自己文章做得不錯。
歇了一日,兩個人再次踏進了貢院。
看著賈璉把兩個人帶走,賈環便吩咐彩雲道“幫我準備一些衣服行禮,我要去一趟西北了。”
彩雲捂著嘴,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半晌才說道“三爺,您去西北做什麼?”
賈府以軍功起家,彩雲自然會往這邊聯想了。
賈環伸手彈了一下彩雲的腦門,說道“亂想什麼?三爺我不過是把南安郡王的閨女送過去而已,到那就回來了。”
彩雲放心了,隻要不是去打仗就好,可即便這樣,她收拾行裝的時候也是滿心不情願。
王家那邊,王子騰夫人對王子騰說道“妹妹那邊已經說妥了,答應日後照顧咱們一二。”
王子騰卻歎道“有個事情,你還不知道。”
“現在還能出什麼事?”
“環哥兒被派去西北了,就算一切順利,來回也要好幾個月。”
現在賈環就是榮國府的頂梁柱,他在不在京城,那效果是不一樣的。
王子騰夫人也開始緊張了“老爺……”
看著自己夫人滿臉擔憂的樣子,王子騰歎道“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變天了,沒有環哥兒在中間轉圜,到時候賈府怕是都不太能全身而退。”
“那賢德妃不是還在麼?”
王子騰苦笑道“畢竟隻是妃位,能起到什麼用?更何況,沒幾天環哥兒就要去西北了;等他從西北回來,黃花菜都涼了。告訴三弟和仁哥兒,近期一定要收斂。”
王子騰夫人咬牙說道“真是半點活路都不給留了!”
拍了拍自己夫人的手,王子騰說道“以後,家裡要靠你了。”
又過了幾日,賈蘭和褚凡年鄉試結束。
賈環的行李也收拾停當了,見著兩個人回來,便吩咐道“先歇著吧,蘭哥兒等會子把文章默出來,我要看。”
至於褚凡年,他不好去評判人家的文章。
賈蘭依著賈環的話,把首藝七篇都默了出來,賈環拿過來略略看了一下,說道“不錯,比之前又有進步了。”
聽到賈環的話,賈蘭心中略安,隻是可惜考官不是自己三叔,要不自己已經被錄取了。
“先過中秋吧。褚兄也安心等著放榜,隻是這幾日有些難熬。”
褚凡年現在已經感覺到難熬了,恨不得立馬就出結果。
隻是兩個人現在還不知道,過完中秋,賈環就要去西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