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再加十人!讓禮房的舉子準備再考一次,四書三題即可。”猶豫了一下,鹹靖皇帝說道“劉閣老,還是由你主持,放到國子監去考!”
“至於劉蕭二人,也一起考!隻要文章能過得去,朕也認了。”
劉孚感激涕零“臣領命。”
聽說貢院被燒,眾舉子又把禮部給圍了,紛紛鬨著要回自己的考卷。
待到午後,劉孚便親自過來了。
“後日,眾舉子來禮部領取自己的考卷。”
能來圍了禮部的舉子就沒一個膽小的“大人!若是沒有怎麼辦?”
“對!咱們可是聽說,有人把貢院給燒了!”
“對!朝廷不能不公!不錄取我等,竟然連考卷都不發了!”
“我們要見皇上!”
“對!我們要見皇上!”
劉孚伸出雙手虛按,讓眾舉子安靜下來,才說道“朝廷自然會給大家一個交待。此次會有考生拿不到卷子已經是必然,朝廷決定增錄十人,沒有考卷的考生都可以來應考。”
這一下就沒人鬨事了,呼啦啦人群就散去了不少,趁著現在趕緊再看看書,說不定就中了。
但卻依舊有人沒有離開“敢問大人,劉蕭二人如何處理?”
是啊,舞弊可是大案,不能說增錄了十人就把這兩個人給放了。
劉孚說道“這二人一同參見考試,若是文章不堪,就會黜落!”
眾位舉子再無疑問,開始散去。
事情鬨得這麼大,翰林院裡麵也炸開了鍋,大家都在紛紛議論,到底是何人如此大膽。
賈環也在猜測,這種通關節的事情,到底是哪位考官所為?可會試是糊名的,即便有人薦了卷子上來,也查不到。
所以,禮房的同考官,都脫不了乾係。
更何況,這二人的卷子也被燒了,死無對證。
回家之前,賈環招待了趙誠和褚凡年吃了一頓飯。
這兩人此番會試都沒有中榜,不日便要離京。
不過兩個人卻沒有多少失望之色,賈環覺得這是中舉了,心寬了。
褚凡年瞧著賈環,心裡說道“之前還以為不住梨香院中了鄉榜,這次也能會試上榜了,沒想到啊沒想到,還是上不了。”
但心裡卻急轉了一下“之前道方和萬裡,修廷三個都是在梨香院中的皇榜,上次據說賈蘭和周岱也是在梨香院中的皇榜,看來自己下回還得再去梨香院投宿才是。”
趙誠沒想那麼多,他家中豪富,自己即便不中進士也能把家業傳下去。
三個人說說笑笑,氣氛極是輕鬆。
隻是褚凡年和趙誠說的最多的一句話便是“怎麼沒把我的卷子燒了?”
賈環失笑,這相當於是把下一科的會試提前考了一回,還有效,其他房的考生自然眼紅了。
可眼紅歸眼紅,他倆卻是沒有福氣再去考這一回了。
待到三日之後,許多考生興奮地知道自己的考卷被燒了,然後就興衝衝地去了國子監,準備再來一次。
這次隻有四書三題,一天便可以考完。
劉凡星和蕭叢二人卻很是有些愁悶,這次看來是要現原形了。
據說是陛下開了金口,要他們二人一同應考,隻要文章通順,便可取中。
若是不順呢?
二人已經能想到結局了,那便是革去功名,西北軍前效力了……
與此同時,鹹靖皇帝正在召見盧順之。
“最近貢院可有異動?”
盧順之回道“稟皇上,並沒有。所有的雜役和小吏,都老老實實,規規矩矩,沒有人有什麼異樣。”
鹹靖皇帝心裡暗歎,這次出手的是個老手,到現在都沒有半點破綻。
可盧順之卻說道“臣還是覺得有些事情不對勁。”
“但說無妨。”
“按道理來說,對手準備得如此充分,竟然還能走漏消息,這個是臣不理解的。”
鹹靖皇帝點頭道“不錯!你先去查訪一番,看看消息最開始是從哪邊出來的!”
盧順之躬身說道“臣立刻就去辦。”
見著盧順之出去,鹹靖皇帝眯了眯眼睛,到底是誰?敢在自己的頭一科搞事?
國子監裡麵,劉孚到底是避嫌了,隻是站在了這裡而已。主持補考的,是張庭瞻。
掃視一眼考棚,張庭瞻便定下了考題,讓軍士舉著牌子出去了。
事情到了這一步,半點破綻皆無。
至於盧順之能想到的,他早就想好了。作為一名官場浮沉了將近三十年的人,他怎麼會有如此漏洞。
查吧,會有驚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