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承運苦笑搖頭“這可是漢人朝廷的條件,換了一個人過來,就敢改了?”他自詡文人,當然知道文人又當又立,但立要在前麵;有著賈環在前,換條件這個罵名是沒人願意承擔的。
賈環這個時候自然也沒有閒著,而是拉著四瓜等人,自己動手烤了一隻羊。
他是純粹娛樂,一應料理自然有廚子和其他人幫忙,架好了炭火,賈環不過伸手過去轉了幾圈,過了一把乾癮也就罷了。
四瓜也是眼巴巴地瞅著,剛剛賈環說了,等到烤好了,要大家一起分享的。他雖然久在西北,但能開葷的時候也不是很多,像這種能夠敞開了吃肉的機會就更少了。
再看看自己的那一個什,幾乎是同樣的表情。
很快,秦淩風便過來了。
“大人真是好興致,準格爾人都快瘋了。”
賈環瞧著院子裡的烤全羊,笑道“等會秦大人也一起嘗嘗。”
秦淩風佩服道“到底是大人!現在準格爾人叫著要和談,不談便要走了。”
賈環懶洋洋地說道“是不是就叫得歡?咱們也沒攔著他們呀。”說這話的時候,賈環帶了點東北口音。
然後又吩咐四瓜道“去告訴一下孟實,讓咱們的人不要攔著那群準格爾人,想走,隨時都可以。”
四瓜馬上行了個軍禮,說道“標下馬上就去!”
臨出院門的時候,卻又聽到賈環說道“翻著勤點,本官聞著味兒有點不對了。”
孟實也得到了準格爾人開始鬨騰的消息了,有些拿不準,他還在想著要不要去找賈環拿個主意,但四瓜卻及時出現了。
“孟先生,賈大人說了,不許攔著,那群韃子若是要走,就讓他們走!”
孟實也有些傻眼了,這賈環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啊。但有賈環兜底,他的底氣就上來了。
另一處院子,許顒卻很是擔心。這和談要是談崩了,那就是刀兵四起啊。
他急急趕往賈環的院子,卻見到裡麵正是一片熱鬨——這熱鬨是賈環一個人的,或許還可以算秦淩風半個。
“賈大人倒是好興致,那邊準格爾人已經在揚言不談了,正收拾行裝呢!”
賈環喜道“那可是正好!四瓜!四瓜!”
瞧了瞧,四瓜仿佛還沒回來,賈環就隨便指了一個人,說道“快去告知黃大將軍,準格爾人隻要出城,立刻讓人帶信給宋將軍和盧指揮使,令他們攻下巴爾庫勒!”
許顒傻眼了“賈大人,你這?你這?你這是唯恐天下不亂!”
他沒來過西北,但卻知道西北的戰事常起,朝廷不可能一直往裡麵貼錢,早早結束才是正經。
賈環收起笑意,很認真地對他說道“許大人放心,準格爾人不敢走。”
許顒滿心不滿“賈大人,你這是枉顧西北大局!這是戰事,豈能兒戲!”
賈環盯著看了他幾秒,奇怪地說道“那依著許大人,要怎麼辦?”
許顒啞口了,他能怎麼辦?他難道還能做主讓準格爾人不走?那不讓準格爾人走,是不是要接受他們的條件?
賈環的聲音開始變冷“許大人,本官才是正使!你若是沒有個說法,就先回去歇著吧。”
邊上的幾個人都把腦袋偏了過去,這個時候若是有地縫,他們怕是要搶在許顒前麵鑽進去躲起來了。
“賈環!本官要寫折子!”
許顒負氣而出,但賈環的聲音從後麵飄了過來“姓許的,你的一言一行,都被會記錄在案。若是和談不成,你就等著被參吧!”
許顒離開之後,院子中的氣氛很是有些凝固,賈環卻絲毫不以為意,而是看了看天,說道“看著時間尚早,中午就飲酒,是不是有些不好?”
秦淩風乾笑道“大人小酌幾杯亦無妨。”
賈環歎道“就是天有點熱,也不知道這裡的官兵能不能吃上粽子。”
可不是有點熱?眼看著都端午了。
準格爾人鬨騰了許久,終於有人過來了。
孟實很是淡定地走了進來,說道“在下聽說諸位要回去?”
阿古達木恨聲道“正是!我們來了這麼些日子,你們的那個什麼鳥欽差也不肯露麵,不回去做什麼?”
孟實側身讓開了路,說道“欽差大人說了,諸位想走,隨時都可以。隻是這哈密,也不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離開了之後,下回,咱們就得換個地方見麵了。來人,替幾位使臣收拾行李,備馬!”
馬上就來了一群雜役“先生吩咐。”
這是赤裸裸地威脅,但準格爾人卻悲哀地發現,他們沒有辦法真的離開。
孟實接著說道“幾位若是想走,得趁早,眼看要到中午,那時候就熱了,不好趕路。”
看著準格爾人臉色奇怪的表情,孟實恍然大悟“是不是忘記備乾糧了?早說嘛!在下這就讓人給準給乾糧和水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