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國公入京,比原定的日期晚了幾日,承德帝命太子、翊王出城迎接。
劉國公是太子與翊王的親舅舅,對待二人態度卻稍有不同。
見了太子行禮過後,便是大力讚揚,從頭到腳,仿佛每一根毛發,都長在劉國公的心窩上。
到了宇文稷這邊,隻是一句,“翊王,又長高了。”
宇文稷淺淺一笑,年年就這一句,他早就習慣了。
二人陪著劉國公去了宸安宮,見到天子後,劉國公先是述職,又說完公事。皇後依照規矩,在偏殿等候著。
直到一個時辰後,承德帝發話,劉皇後才進入正殿。
見到妹妹,劉國公麵露喜色,“臣瞧著,皇後娘氣色,像是好了許多,可是吃了什麼良藥?”
皇後笑著看了眼承德帝,便將白以檬為她醫治的事兒說了一遍。
劉國公隻是頷首,並不做任何表態,出宮時劉國公攔住了宇文稷,“翊王如今也不小了,彆怪舅舅多嘴。身為親王,身邊沒個人照顧可是不行。我怎麼聽說,白家小丫頭回來了?”
宇文稷沒聽出言外之意,連忙誇讚起白以檬來,“舅舅也聽說了?那丫頭,能文能武,還懂醫術。本王很喜歡。”
“就是太歡脫了,不適合做王妃。王妃人選要端莊識大體。能文能武,最多做個妾室。
臣瞧著,越國公府的小姐,才貌出眾,又懂得持家。
如今有得陛下看中,多好的親事,你王爺怎麼就不同意呢?”
宇文稷笑了笑,“舅舅聽到的,或許並非事情真相。白家小丫頭確實活潑好動,可她知禮數懂分寸。
至於持家,本王倒覺得,她不僅懂,還做得不錯。
舅舅剛剛,可曾看到東寺街口那間最大的鋪麵,那就是她送本王。
等會兒舅舅能看到一間小茶鋪,是她從前為小乞丐們搭建的,是為讓周圍的貧苦之人有個落腳點,不盈利的,隻為百姓做點事兒。
至於掙錢,還得說那就喜樂軒,舅舅看就是那間。裡麵不僅有茶水,還有果子、點心、還有說書的,好不熱鬨。”
“商賈之術,終究是小門小戶的營生。我可聽了,她帶著一家子,都住在翊王府,這吃喝用度怕是不小吧。”
“舅舅隻說對一半,他哥哥、師兄師父都住在翊王府不假。就您可知她師父是萬安穀的穀主,穀中最不缺的就是藥材。
什麼千年人參,一車一車的運,隨便賣幾根都夠買下本王的王府的。
再有,她為母親治病,花費的可不止是藥材,更多的……”
“好了好了,你總有說辭,從小你就是個不聽勸的。長輩給你提的意見,都是為你好,你虛心接受著不行嗎?我們還能害你不成?”
倏然,一隻猴兒躥上他宇文稷的背,蒙住他的眼睛,“不許動,猜猜我是誰?”
宇文稷拍拍白以檬的手,壓低聲,“舅舅在旁邊,你不收斂點。”
白以檬這才注意到劉國公,尷尬得無以複加,手一鬆,啪嘰從宇文稷身上掉下來坐到地上了,緊忙爬起來,施了一禮,“見過劉國公。”
劉國公瞬間黑臉,打量著白以檬,心底嘀咕這小孩,是白家的孩子?看著還沒太孫大,能會治病?
轉念一想,八成是宇文稷為了給小丫頭開脫,找的說辭。
再打量著二人,都是一副不著調的模樣,便氣不打一處來,哼了一聲便拂袖而去。
“劉國公,還像生氣了。”白以檬仰起頭看向宇文稷,“是不是我剛才做得太過分了。”
“想什麼呢?你又不是不知道,從小舅舅就不喜歡本王。”
見宇文稷眼底滿是失望,白以檬再次躥上他的背,“沒關係,我最喜歡你,不就行了?”
宇文稷捏捏白以檬的鼻子,“對,你喜歡本王,比什麼都重要。”
“洛伯伯想我了,咱們去看看他吧。”
宇文稷聞言一個沒忍住笑出聲來,“龍威將軍可真倒黴,明明是在家修養,每日還得被你打擾。
一天去八回,龍威將軍,和夫人見了你就煩,還會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