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地方看似荒無人煙,實則到處都種植著價值不菲的植物。
還有一些像是被人當成雜草,隨意地拔掉扔在路邊。
虞歸晚掃了一眼,隨即避開那些“雜草”,走向不遠處那間小房子。
說是房子,但實際上卻是一間十分簡陋的板房,甚至連窗戶都沒有。
走近之後還會發現,房子外堆放著不少鍋碗瓢盆。
如無例外的話,裡麵應該連廚房都沒有的。
女生站在緊閉的房門外,抬手輕敲了幾下。
裡麵似乎有點動靜,很輕,正常人幾乎聽不見的那種。
但過了良久之後都沒有人來開門。
虞歸晚也不意外,淡淡地開口,“你好,我是之前來收購過香料的沉煙集團的調香師,有些關於香料的問題想問問你。”
話音落下,沒多久,裡麵才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然後房門才被人從裡麵打開。
虞歸晚抬眸看了過去。
開門的人是一個中年男人,衣衫看上去破舊但卻乾淨,眉眼間染著幾分憂鬱,看上去愁容滿麵。
“你說吧,香料有什麼問題?”
嗓音有些沙啞,像是很久都沒有說過話,還有些刺耳。
虞歸晚看著眼前的中年男人,神色未變,“我來找你,不僅是因為香料的問題,我想和你談一筆合作。”
中年男人微擰了下眉毛,黯淡無光的視線落在虞歸晚身上打量了幾秒,然後開口,“你們溫總要的香料,我已經賣給你們了,我身上已經沒有什麼可以跟你們合作的東西了,請回吧。”
說著,他就打算把門關上。
虞歸晚又開口,“那如果,我可以幫你治病呢。”
“又或者,不是你,是你的……”
她掃視了一圈房子裡昏暗的環境,在某個整齊的角落裡擺放著很多嬰兒才需要的東西。
“孩子。”
中年男人瞳孔微縮,嗓音沙啞,“你說什麼?”
“神經纖維瘤是一種常染色體的顯性遺傳病,幾個月前,你突然把安魂蘭賣到黑市裡,就是因為這個孩子吧,你缺錢,所以才會迫不得已把安魂蘭賣了。”
虞歸晚淡淡地說著。
聽完她的話,中年男人臉上的震驚已經難以掩飾了,“你……究竟是誰?你為什麼會知道這些?”
“我剛才已經說了,我想和你談一筆合作,你可以考慮一下要不要答應。”
虞歸晚從口袋裡摸出了一張紙,上麵寫著一串手機號,遞過去。
“這個病是遺傳病,就算母親沒有發病,但她的孩子也會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會發病。”
中年男人看了眼她遞過來的紙,拳頭緩緩收緊,卻沒有伸手接過。
“就算你願意幫忙那又如何?這個病……到目前為止根本就沒有辦法可以徹底治愈,最多隻會讓孩子多受一些折磨罷了。”
這幾個月裡,他已經經曆過無數次的希望和崩潰了。
從痛徹骨髓,到微弱的希望,再如今的崩潰無望。
中年男人已經不再抱有任何希望了。
哪怕最後是最壞的結果,他大不了就陪著孩子一起死。
也好過讓那麼小的孩子日日痛不可忍。
“目前沒有辦法徹底治愈,但也有治愈的希望和可能。”
虞歸晚目光恬淡地看著他,“孩子也有他對自己的人生選擇的權利,如果你放棄治療了,那我們學醫的意義又是什麼呢?”
中年男人怔愣地看著女生,一時沒反應過來,眼眶就已經紅了起來了。
“你……”
他還不知道該怎麼開口的時候。
女生就已經把那張紙塞到他的手裡,“要是想明白了,就打這個電話。”
她離開前,說了句,“我叫虞歸晚。”
中年男人攥著手中的紙張,看著女生逐漸遠去的纖瘦的背影,良久都沒回過神來。
一整個下午,中年男人的腦海中都在回響著女生說過的那番話。
他低眸看了眼紙張上的那串數字,又想起虞歸晚最後說的那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