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您懷疑我?”
唐明榮挑了挑眉,淡定地反問了一句。
“本宮不是懷疑,本宮是肯定。”
惠妃看他這個樣子就知道自己猜的沒錯,不自覺眉頭緊蹙“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先是把韓笑笑送進宮裡,又對芋貴人的娘親下手。”
“兒臣自然知道。”
唐明榮淡淡地笑了笑,輕聲說“隻不過芋貴人的生母留不得,”
“什麼意思?”
惠妃聽了這話,摸了摸自己的護甲,溫聲說“這芋貴人的生母哪怕是穹亞國的人也影響不到我們。”
“影響。”
唐明榮淡淡地回了一句,接著說“芋貴人生母是穹亞國已逝王子的妹妹。”
“你再說一遍?”
惠妃聽了這話差點沒被嚇死,穹亞國已逝的那個王子不就是前陣子陛下生辰上那個與唐明安勾結最後被處死那個?
按理來說,穹亞國應當直接把人殺死才是,怎麼人會跑到南朝來?
“母妃,是真的。”
唐明榮早就知道她若是知道此事,必定會驚訝,本也就沒想瞞著惠妃,畢竟芋貴人是她的人。
“此事你…”
惠妃歎了口氣,想必是唐明榮想要找機會與她說,但她忙著宮宴,沒什麼時間。
“母妃,此事已經解決好了,您不必擔心。”
唐明榮知道她在想什麼,輕笑著說“是有人想要把這件事捅出來,而後把芋貴人給拉下來。”
“我已經把那些尾巴都給斷乾淨了,不會有人把此事與芋貴人聯係起來,也不會影響到我們,您放心。”
惠妃聽了這話勉強鬆了口氣,而後沉聲道“但此事也很奇怪,你突然讓其生母暴斃,萬一被查出來了,豈不是…”
“母妃,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唐明榮輕輕打斷了惠妃的話,接著說“您想,若是此事知道了,芋貴人還能留嗎?”
“不能留就不留了。”
惠妃對她的態度一直都是可有可無,芋貴人確實是她忠實的追隨者,這些年在宮中幫了她不少,可在她看來,也不過是一個隨從而已。
若是隨從有影響到自己的風險,那便不要了就是。
“不可以。”
唐明榮下意識反駁了惠妃的話,察覺到她投來的眼光,輕輕地咳嗽了一聲“母妃,若是您這麼輕而易舉地把芋貴人給丟棄了,那她的父親又如何會為兒臣所用?您彆忘記了,這鎮上還有…”
“那也是。”
惠妃點了點頭,心下了然,輕輕地拍了拍唐明榮的手,接著說“此事交給你來做,母妃是放心的。”
“母妃放心,兒臣有分寸。”
唐明榮笑了笑,說“雖然不知道是誰想要把這個臟水潑過來,但是既然被兒臣發現端倪,那就彆怪兒臣以牙還牙了。”
惠妃看著他這般狠辣的模樣,反而笑出了聲,她的兒子是個狠角色,這樣甚好,如此才能夠在奪嫡之路中脫穎而出。
深夜,芋貴人寢宮,內殿。
“叩叩…”
突然響起的敲門聲讓芋貴人不自覺眉頭一皺,都這麼晚了,誰會過來她寢宮。
“小六子。”
今日值班的太監是小六子,芋貴人招呼了聲,給了一邊伺候的宮女一個眼神,後者就會意地站到了門旁邊接著問“這會子敲門做甚?娘娘已經準備歇下了。”
“花姐姐,有貴客。”
小六子的聲音有些哆嗦,恭敬地說“娘娘若是還未歇下的話還是見一見吧。”
“小六子!你!”
蓮花聽了這話臉色有些難看,這小六子平日裡也不是這麼沒有眼力見的呀,居然還要求娘娘?
“讓他進來吧。”
芋貴人聽出了小六子語氣中的害怕,心下一沉,這怕是來者不善,隨即招了招手,壓低了聲音對蓮花說了一句什麼。
“是。”
蓮花小小聲的應了一下,很快就把門打開了,果然看見了門口站著兩個人,一個小六子,另一個是全身包裹嚴嚴實實的黑衣人。
那個黑衣人站在小六子後麵,小六子的腿哆嗦著,似乎是在害怕什麼。
蓮花下意識要驚呼出聲,結果黑衣人直接捂住了她的嘴巴,然後推著小六子進門,把門帶上了。
“誰!”
芋貴人沒想到蓮花和小六子會被一起推進來,今日輪值就是這兩個人,她本來想著讓蓮花看不對勁的話跑出去傳信。
未曾想這賊人直接把兩人都控製了。
“芋貴人,好久不見。”
黑衣人把蓮花還有小六子直接打暈了,然後用繩子綁了起來,丟到了一邊。
“你是誰,本宮不認識你?”
芋貴人有些害怕,她手裡攥著一隻珠釵,看著黑衣人說“本宮勸你不要亂來!畢竟這是在宮中!若是被陛下知道了!你!”
“芋貴人~”
黑衣人拉長了語調,直接轉了轉手中的匕首,然後把臉上的黑布摘了下來。
“瑞王殿下?!”
芋貴人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人,似乎是沒想到這黑衣人會是唐明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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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急從權。”
唐明榮淡定地坐了下來,其實若是可以的話,他也不會用這樣的手段。
若非今天他跑到母妃宮中,他又何至於大半夜的跑過來。
芋貴人鬆了口氣,看起來委屈巴巴地,直接鑽進了唐明榮的懷中,語氣哽咽“臣妾,臣妾還以為瑞王殿下有了正妃,就忘記臣妾了。”
“怎麼會呢。”
唐明榮笑了笑,一把把她摟進自己懷裡,讓她坐到了自己腿上“你又不是不知道,這陣子父皇與母妃都管我管的特彆嚴,哪怕我想要做點什麼,他們也會盯我盯得很緊。”
“是不是我娘的事,讓殿下為難了?”
芋貴人靠在唐明榮懷裡,深宮寂寞,若非唐明榮一直陪在她身邊,她是真的撐不下來。
有時候她也在想,若唐明榮不是皇子,她不是宮妃那就好了。
他們就能夠比翼雙飛,直接離開宮中這個碩大的囚籠了。
“我都處理好了,芋兒。”
芋是芋貴人的閨名,此刻聽唐明榮這麼一說,她整個人都有點不好意思。
“殿…殿下…”
芋貴人輕輕地捏著唐明榮的手,說著“我的娘親真的被他們懷疑了嗎?”
“是。”
提到此事,唐明榮臉色就格外難看“原本此事早就過去十幾年了,未曾想你娘親會被人挖出來,而且你娘親的身份未免也太…”
“此事,此事臣妾也不知。”
芋貴人不知道事情怎麼會演變成這個樣子,她不知道娘親的真實身份居然這樣,明明聽爹說的時候,娘親差點死在了路上,身上破破爛爛的,什麼都沒有,怎麼可能會是王子的妹妹?
此事實在是讓人匪夷所思。
“本王今夜過來,是想要與你說,此事已經定論了,你就不必再擔憂,也不要尋到母妃那裡。”
唐明榮把玩著她腰間的絲帶,輕笑著說“若是真的擔心,便讓人給本王遞信,不要自己亂了陣腳。”
“臣妾知道了。”
芋貴人的指尖輕輕地點在了唐明榮握著自己腰間絲帶的手,說“王爺,您都好久…”
“這不是來了嗎?”
唐明榮笑了聲,輕輕地掂了一下芋貴人,把她公主抱了起來,而後朝著內殿走去。
不知名官道上,韓霜錦懶懶地躺在了軟榻上,一整個不想動彈。
這次回永州城,也算是衣錦還鄉,隻不過沒有唐清璃在身邊,她多少還是有些想念她。
“東家,您起來動一動吧。”
她們一共走了三日,這三日除了用膳和如廁的時候韓霜錦有動靜,其他時候一直躺在軟榻或者床上,壓根是動都不想動。
“不想動。”
韓霜錦懶懶地翻了個身,繼續看著手裡的話本,今日的話本是《書生與娘子》。
這個本子吧,她看名字的時候還以為是什麼正經的話本,結果越看越生氣,這裡麵的書生就是個妥妥的大渣男!他明明有娘子,卻因為科考隱瞞了自己的身份,在科考上榜之後娶了一高門大戶的女子。
韓霜錦本來都想著要棄書了,她覺得這本書後麵的走向肯定就是那個書生左擁右抱,最後一步一步走上權力巔峰之類的。
可是沒想到故事居然有轉折!後麵筆者著重的筆墨並不是書生,而是書生的娘子!
而且講的也不是書生進了官場之後有什麼很大的造化之類的,反而是書生的娘子要給自己討公道,一步一步邁向京都告禦狀,最後把書生拉下來的故事。
韓霜錦越往後看就越著迷,沒想到居然有這種類型的話本,讓她根本就舍不得放下。
“東家。”
枳橘有些無奈,不過知道韓霜錦也不是自己能夠勸的動的了,既然實在不想動的話,那就歇歇吧。
“我們緊趕慢趕也還有半個月的時間,在路上實在是太痛苦了。”
韓霜錦說著說著揉了揉自己的腰,唐清璃在自己身邊的時候還覺得這一個小時可以忍耐,這會自己一個人趕路的時候是覺得哪裡都煩!
“快了,東家。”
因為他們帶的東西不多,再加上東家說可以不需要每次都在驛站停留,故而原本需要一個月的時間,如今隻需要半個月便能夠回到永州城。
“這路上沒有什麼異動?”
韓霜錦也沒有多說什麼,隻是問了一句。
“沒有。”
這三日一切都正常,沒有人攔車,也沒有什麼關卡卡他們的,故而他們一路上都挺順利的。
“今日總是感覺心裡不怎麼踏實。”
韓霜錦坐了起來,接過枳橘遞過來的茶,輕聲說“是不是差不多要進山穀了?”
“是。”
枳橘點了點頭,輕聲說“東家是在擔心可能會有人在這個地方設伏?”
“設伏倒是不至於。”
韓霜錦搖了搖頭,她們這會才走了三日,還沒有完完全全走出天子腳下,而自己剛剛得了太後的封賞,若是自己在這個節骨眼被搶了,怕是誰都交代不過去“隻不過買路錢,估計還是得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