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部中忍宇智波泉,從今日起,你將接受由我親自發布的s級任務,追殺叛忍宇智波帶土,在發現敵方蹤跡的時刻,若有不敵,立刻向我求援,不得逞強。
由於本次任務涉及戴罪立功,僅予履曆記錄,不予相應獎勵,並扣除本次任務全部獎金。
之後是否繼續懲戒,將由本次任務表現而定。”
日向結弦說完後,看著有些茫然的宇智波泉,微笑道:“宇智波斑,現在還隻是個老老實實的死人。自稱宇智波斑的存在,事實上,是二戰期間被蠱惑後叛逃木葉的叛忍,宇智波帶土。
所以...
或許麵對宇智波斑,我還有可能力不能及。
但這位宇智波帶土嘛...”
宇智波泉瞳孔晃動著:“宇智波帶土!?”
她對這個名字十分陌生。
但在得知自己一直是被謊言所恐懼之時,她隻感到了深深地恥辱與羞愧,宇智波泉低著頭,一時竟不知該說什麼好。
曾經擔心,會因為自己讓結弦身陷囫圇。
這才刻意隱瞞了事實,直到如今才出於擔憂說出了真相。
可這一切竟然...
是被騙了!
如果早點向他坦白,或許,早早地就能讓結弦將那宇智波帶土...
宇智波泉冷靜了下來。
不,不對。
如果早早地知道了對方是宇智波帶土...或許,自己的決定,還是現在這樣吧。
複仇...
我要親手,砍下他的腦袋!
她沉默片刻,抬起頭來:“暗部宇智波泉領命!”
直到此刻,宇智波泉才又忽然意識到,方才日向結弦所發的任務,竟然已經考慮到了自己的心情。
他說的是...
‘在發現敵方蹤跡的時刻,若有不敵,立刻向我求援,不得逞強。’
言下之意,便是如果自己能夠解決掉敵人。
就由自己動手嗎?
宇智波泉看著他,他隻是一如既往的溫和笑著,給人一種無窮的信賴感。
“對不起...我...又讓你,操心了。”
她聲音有些沉重。
雙拳不自覺攥緊。
到底要何時,才能成長為獨當一麵的忍者?
到底要什麼時候,才能光明正大的,站在他的身邊?
每次與他見麵,總覺得自己似乎從未成長過,依舊是那個沒用的小女孩。
給彆人添麻煩。
即便在此刻,日向結弦竟然仍能看穿自己那陰暗的複仇心理,並且,溫柔的沒有戳穿,而是尊重了自己的選擇。
宇智波泉深呼吸,長長吐出一口惡氣,恢複了冷靜,她輕聲道:“我會竭儘全力,不讓您失望。”
“泉...”日向結弦垂下眼簾,過了一會,才抬起,露出微笑,竟少有的,用溫柔且讓她不知所措的態度說著:“這段時間,我反思了很多。”
他扭過頭去,望著窗外,明亮的木葉村已經和三代在任時發生了很大的區彆。
他沒有對木葉大樓做太多改變,卻唯獨先更換了這大大的落地窗,讓其變得視野更好,也更清晰。
村子在陽光下耀耀生輝,仿佛也照亮了他的心底。
“你知道嗎,其實,以前,我一直...都沒把你們當做朋友。”
他的話讓人驚訝。
泉愣愣的抬起頭看著他。
隻能看到他的背影。
“我始終認為,即便再用心經營的感情,也會因為現實而分開。人本就是複雜的,情感也非一成不變。
沒有永遠的喜歡,也沒有無條件的厚愛。
即便是血脈相連的家人,仍有可能對你背後施展冷刀。
不被感情所傷的最好方式,便是不對任何事物抱有期待,理性的分析人的性格,用恰到好處的話術博得對方的好感,讓一切事物都按照我的計劃展開,目標明確。
結交鼬,是因為他身處宇智波一族,還是宇智波富嶽的長子,和他搞好關係,便可以讓我顛覆日向一族的把握,大上幾分。
而且,他性格偏激,甚至可以在我所設想的,最差的情況下,和我一起做出一些...瘋狂的事。
和止水相識,是因為他身處暗部,而且實力強大,性格卻又優柔寡斷,有些單純到了愚笨的地步。
即便是日向熏,我亦未曾對其真心以待過。”
日向結弦對她輕輕訴說著連日向熏都未曾聽過的話語。
或許是因為讀出了對方對自己不切實際的憧憬,而這份憧憬,讓他如今感到了些許厭煩吧。
倘若說,是誰最能理解自己的陰暗之處,那自然是日向熏無疑——她起初所癡迷的,便是日向結弦這份不為人知的黑暗之處,並因此而堅信著,他便是會帶自己獲得自由之人,因此重獲新生,找到了人生的意義。
但即便如此...
“在前些年,即便是距離我最近,對我無條件服從信任的日向熏,事實上,我也是從未將其當做朋友,注以感情的。”
“對她的好,往往也是建立在有功則賞的基礎上,儘管也有被其觸動的時刻,但卻從不因此而做出回應。”
“在日向一族,我記住了每一個人的名字,對每一個人的近況了如指掌,對每一個人都露出溫柔的笑臉,這一切的目的,事實上,也是為了顛覆日向而必須的前期準備而已。”
“可以說,你們所了解的日向結弦,不過是我想要你們看到的樣子罷了,包括戴著那被鼬和卡卡西不止一次吐槽過的平框眼鏡,都隻是為了達成目的而不擇手段的一部分。
事實上,那副眼鏡的確是母親送我的禮物,但想要買下它的,卻是我。
而當無法佩戴它的時候,我便將它束之高閣,如今已經在雜物箱裡躺了很久。”
“對於日向一族的族人是如此。”
“對於止水,鼬亦是如此。”
“我對你們說過的話裡,九句話中是真,卻也有一句是假,久而久之,事實上,現在的我,甚至已經忘記自己是否對你們說過什麼謊言了。”
“毫無疑問,我,是個壞人,起碼,不是你們所想的,那麼完美。”
“即便成為火影,事實上,也不是為了讓木葉變得更好,準確的說,是因為我認為,現在的木葉,是最適合,也是最符合我想法的村子,所以,才這麼說而已。
最終的目的,隻是為了達成我個人的願景。”
日向結弦扭頭看著宇智波泉,如今的對方,已經是一副震撼到無法說話的樣子了。
他啞然失笑。
也未曾想過,自己會在這樣的地方,選擇對她訴說這些年來擠壓心頭已久的心事。
隻是,第一次因為對方的憧憬,而感到了愧疚。
在成為火影之前,這些感情是絕不會有的——即便有,他也隻會將其付之腦後。
“為什麼...是我?我是說,為什麼,要對我說這些!?”
宇智波泉說話時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日向結弦方才說出的話有些驚世駭俗,也完全不知道對方為什麼會突然向自己坦白。
若說親近...論起親近程度來說,比起自己,無論是和他在暗部一起戰鬥過的止水,還是一直跟在他身邊的日向熏,應該都更適合成為這些話的聽眾吧!?
“或許是因為,你是唯一一個,我沒有刻意結交,甚至沒有花過多少心思,卻成為了我朋友的人吧。而且,我想要讓你看清楚,其實,我沒那麼...值得你去憧憬。”
他微微一笑,重新坐在了火影的椅子上,渾身放鬆的看著她。
宇智波泉沉默片刻,聲音有些顫抖:“那,現在呢!?為什麼,你會反思這些,為什麼,要對我說出這一切?”
“人真是個奇妙的生物。”
日向結弦望著天花板,輕笑了兩聲:“我從未想過,隻是成為火影,我便能收獲如此多的期待與尊重,但即便如此,也從未想過,自己需要回應這一切...直到,我發現自己真實的想法的時候,我才意識到...”
“前幾天,小薰病了。”
他突然說出了一件‘小事’。
宇智波泉眉頭微皺,緊緊盯著他,想看清他此刻到底在想著什麼。
而日向結弦卻用一種感歎的語氣說道:“她像個笨蛋一樣,一個人坐在河邊,累到直不起身來,還像個傻瓜一樣把腳放到冰水裡躺著,睡了過去。
看見她這副模樣的時候...
我由心而發的,感受到了愧疚。
也是從那一刻起,我才發覺,我愧疚的原因並非是給了她太多的工作,而是——從未從感性出發,用自己最真實的情感,予以她回應。
我驚訝的發現,我,已經對她存有感情在了。
不僅僅是利用的關係。
也不僅僅是逢場作戲的關係。
不是指那種即便失去了,也隻會傷心一陣,很快便能恢複如常的感情。
而是在一陣深思之後,我竟然由衷的希望,她能一直出現在我的身邊,即便不像現在這樣,能力出眾,可以為我做許多的工作,替我完成很多我無暇兼顧的瑣事.....
所謂的工作,也不需要她去做的那麼好。
甚至於,她不用做什麼都好,隻要像個花瓶似的秘書一樣,給我端茶倒水,替我做些雜活...
隻要她在身邊,就足夠了。
這就是我的內心所告訴我的,對她的需求。
也直到此刻,我才清楚的明白。
我已經在這個世界上,擁有著深深的羈絆了。
這是我第一次,意識到了這一點。”
他扭頭,看著宇智波泉,輕聲道:“無條件支持我的父母。
憧憬著我的寧次。
懷揣著和我有著同樣想法的鼬,止水,卡卡西。
笨蛋一樣,隻因為一句認同的話,便恨不得對我掏心掏肺的邁特凱...”
他說了很多的名字,有些泉很熟悉,有些泉則並不清楚。
最後,日向結弦說起了她:“還有你,泉。”
他說完後,靜靜地看著仍然難以吸收自己所說話語的宇智波泉。
宇智波泉沉默許久,嘴唇翁動著,艱難地說著:“你對我說了這麼多,不僅僅是想要對我傾訴這些話吧?
而且,你說你最開始偽裝的一切是為了顛覆日向,那麼你繼續...‘偽裝著’,成為了火影,又是為什麼?”
日向結弦先回答了後者。
“在我很小的時候,我便已經有了十分明確地想法。
弱者會去探查世界的真相、接受世界的本質、迎接自己的宿命。
而強者要做的事,應該是讓世界成為自己理想中的狀態。
我,想要改變這個世界,不擇手段。”
“我對毫無意義的戰爭深惡痛絕。
我厭惡著因為戰爭而誕生出的一係列悲劇,這種慘劇毫無美感和價值。
我不想看到有的人一生下來就注定成為某些人手裡的工具、淪為毫無用處的炮灰。
我希望世界和平...
準確的說,是讓世界達成我理想中的狀態。
在那個世界,我可以自由自在的行走於世界的任何一個地方,享受美食、美景、在優渥的地方睡到自然醒,醒來之後,每天都有新奇的玩意可以讓我滿懷期待的沉浸下去。
有喜歡的人陪在身邊,不用擔心會因為各種奇奇怪怪的原因而分開。
走在街上,普通人的臉上可以洋溢著笑容,或許還會因為工作和生活的壓力而愁眉苦臉,但卻不會有人衣不蔽體食不果腹。
如果遇到一些需要幫助的人,我亦可以憑自己的心情給對方一個驚喜。
如果有人做的事情讓我感到惡心與厭惡,我便可以化身神祇,給對方最可怕的懲戒。
我...”
他閉上眼,許久後,徐徐睜開,看著宇智波泉,用平靜的,卻極其認真的聲音說道:“我要在那樣的世界為所欲為的過著幸福的生活,我,要成為神。”
泉敏銳的注意到了,他最後的話語中。
用的‘我要’,而不是‘我想要’。
結弦...
宇智波泉沉默著說不出話來。
起初的震驚過去,認真的理解了他的話語之後,她竟然並不覺得...反感。
隻是,還需要他的另一個答案出現。
“至於為什麼要告訴你這一切,向你傾訴這一切...”
日向結弦的目光深邃的看著她。
他雙手重新搭在下巴上,隻是此刻,微微頷首,目光如炬:“是我想要告訴你,這就是真實的我。
現在,我想要讓你理解我的感情。
然後,想要由你來決定。
我們之間的友誼,將要走向何方。”
已經不需要,也不想要向我隱藏了...是這個意思嗎?
想要看看,我能否成為他真正的朋友...嗎?
宇智波泉讀懂了他的心意。
她低下了頭去。
許久後,泉低聲問:“如果,我的想法...沒有變化呢?”
日向結弦輕輕一笑。
他站起身,緩緩走到她的身前,靜靜地等到她抬頭,看著她直視著自己:“那就從今天起,重新認識我吧。
倘若即便如此,你仍然對我心懷憧憬。
我亦會對你的憧憬做出回應。”
他伸手,手指點了點自己的心臟:“從這裡。”
....
泉走出了辦公室。
神情依舊有些恍惚。
甚至於,麻木。
但當這一切逐漸消退而去。
他身上的火影光環卻的的確確的,淡化了許多。
心底中清晰浮現出的人影,那個名為日向結弦的男人。
如今,在心裡的樣子,已經沒有了往日那高高在上,仿佛沐浴著聖光,讓人不敢直視的巍峨神聖。
變得愈發真實。
等到走出火影大樓,泉被冷風一吹,更加的清醒了過來。
她心緒複雜,卻又不自覺的,勾起了嘴角。
竟有些自私的突然想著——他能對我這麼說...是因為,他也很重視我們之間的感情吧?
止水就肯定不知道這一點,而且,不出意外的話,結弦也不會告訴他這些話。
即便曾經的結弦心中或許有著各種各樣的目的存在,但現在,他已是知行合一,在火影的位子上,真正的開始展露出了自己的本質為何。
不再需要戴著眼鏡,不再需要對誰都露出笑臉...
嗯,後者,倒也不是。
一想到他對許多人露出的溫柔笑容都是‘營業性質’的,宇智波泉仍覺得有點心生魔幻之感,可卻又為隻有自己知道這些事,而卑鄙的感到竊喜。
宇智波泉愣愣的抬頭望著晴空。
伸手,輕輕蓋在了自己的心臟位置。
他說,如果自己能接受真實的他。
那麼,他也將會用真心回應自己的感情。
可是...我的真心...
現在又是什麼樣的呢?
而辦公室裡,頭一回真情流露的抒發了自己所有感情的日向結弦,則長舒一口氣,悠然舒適的坐在了椅子上,翹著二郎腿,欣賞著落地窗外的美景。
影分身隻能鬱悶的搬了個小板凳替他處理文件,這叼人現在明明人就坐在這,卻還要靠影分身乾活!
日向結弦哼著不知名的小曲,臉上浮現著些許快意的笑容。
自從小薰病倒之後,便縈繞心頭的那些情緒,終於徹底的被他理清楚,讓他的心態發生了轉變。
他已經不在需要像以前那般謹慎的偽裝自己了。
如今。
他需要的,隻有做自己就好。
“看來已經是時候了。”
那立於天之上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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