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一個木乃伊一樣,躺在病床之上,身上到處連接著各種複雜的儀器,還有輸送著各種營養液的輸液管,讓他看起來,簡直是慘的讓人不忍直視。
團藏一動不動,唯有那隻獨眼閃爍著難以置信且危險的弧光。
許久後,團藏臉上的繃帶下,才傳來了沙啞晦澀的話語:“把具體的事情和我好好說說...他現在,真的能獨戰三位影,還包括初代目和二代目...”
大蛇丸不緊不慢的把自己知道的事都說了出來,即便初代和二代他是召不出來了,但通過再次穢土三代風影,他還是得到了一些和日向結弦有關的情報。
其中,自然就有一些三代風影的切身體會與嘲諷——按照三代風影的話來說,下次,大蛇丸最好準備一場隨時能開五影會談的穢土忍者,再來找日向結弦的麻煩。
儘管很不爽被日向結弦這個後輩打的沒有半點脾氣,覺得自己如果恢複到全盛狀態,定能給這小子一點顏色瞧瞧,但比起日向結弦,他更厭惡的,還是打擾著自己安眠的大蛇丸。
這世界上如果說有什麼比死還慘的事,那大概就是死不得安寧了。
大蛇丸是從不會因為彆人的垃圾話而影響心態的,事實上,他已經想明白了,想透徹了。
作為一個大聰明,目標極其明確的天才,大蛇丸從不會被無關的情緒左右自己的判斷,識時務者為俊傑,活著生命才有意義。
儘管內心也對日向結弦三番五次搞亂自己的計劃,有那麼點不爽,但隻要想起自己被自來也暴揍,差點連八岐之術的情報都曝光出來的窘境,他便由心的認識到了自己目前實力的不足。
自來也的仙人模式,大蛇丸有所耳聞,他簽約的地龍垌中,同樣有仙人模式的傳承所在,隻是他認為那種玩意練不好就把自己都搞沒了,而且極其難以入門,便一直沒什麼興趣。
但這次被自來也用仙人模式一頓狠揍,幾乎毫無還手之力,還是讓大蛇丸意識到了忍界的偏差——影級強者、亦有差距。
大蛇丸自認為,以自己的本事,怎麼著,也不至於連自來也都打不過。
但就這一次的戰鬥看來,即便用出八岐之術,甚至都未必會是自來也的對手,他必須要掌握更強的力量,才能與之戰鬥。
但是....
有必要嗎?
打不過,我不打不就行了?
大蛇丸已然心生退意——不管是曉組織的‘宏大目標’,還是團藏的陰寒心思,此刻都對他掣肘大於幫助。
是時候開溜了。
而麵前的團藏,此刻脫離了木葉,對自己的幫助也極其有限,若榨不出利用價值...
不如宰了他算了。
順便把屍體保存好,以後沒準萬一被日向結弦逮著,打也打不過,跑也不跑不掉的時候,用團藏的屍體當個投名狀?
大蛇丸心中想法暗潮湧動,麵上卻不露半點聲色,悠悠然對著病床上的團藏講述著日向結弦強大的實力,並以此觀察他的態度。
倘若這團藏還能榨出點東西來,那就榨乾了再走,如果榨不出來嘛...
正當大蛇丸想到這裡之後,病床上的團藏,已然在他敘述了事情之後,無法坐住了。
團藏起身,抬手似乎都有些費勁,他對著一旁的根部死忠們搖頭示意不用幫助,雙手結印,下一刻,便通靈出了一個封印卷軸。
“這個算是定金...”
他聲音依舊沙啞,而大蛇丸接過卷軸,隨手解開卷軸,召喚出其中的物品查看。
卻隻看到了一個渾身慘白色的古怪生物。
這古怪生物讓大蛇丸頗為眼熟,在曉組織裡仿佛見過這種玩意,但讓他欣喜和驚訝的,卻是這生物此刻茫然瞪大的眼中,有一隻寫輪眼正詭異的‘活躍’其中,這隻寫輪眼僅有兩勾玉,但對於大蛇丸來說,卻已經相當充分了。
他早就對寫輪眼、白眼感興趣了。
當然,其實他對輪回眼興趣最大,隻是被佩恩暴揍一頓,便立刻原地投誠選擇加入了曉組織保命,出於對那雙眼睛的忌憚...大蛇丸表示:輪回眼是啥?我不道啊!
日向結弦那忍界獨一份的眼睛就更彆提了。
“寫輪眼...還有這個東西。”
大蛇丸拎起這具沒有意識的慘白身體,左看右看,咦了一聲,他眯起眼,隨手掏出一把苦無割開這白絕的手臂,很快,便見這手臂開始飛快的愈合了起來。
“木遁細胞?有趣,還不僅僅隻有木遁細胞...”
大蛇丸興奮地吐出舌頭,舔了舔嘴唇:“這個東西,是你的研究產物!?不,這種東西,應當不是根部能研究出來的。”
他判斷很準確,團藏也不想糊弄他,反倒更想拉虎皮扯大旗,此刻便冷冷笑道:“你難道忘記了,我的另一個合作者嗎?”
“那位傳說中的宇智波斑?”大蛇丸表情多少嚴肅了些——在他想要搞穢土的時候,的確打過這位宇智波斑的主意,但出於忌憚,卻沒有隨便下手。
宇智波斑的寫輪眼能力十分強大,精神力恐怕還在千手扉間之上,若是穢土他出來,萬一穢土的水準不夠,被掙脫了,那樂子就大了。
直到團藏在合作時,談起了那位的名字。
大蛇丸回想起團藏曾雲裡霧裡說過的有關宇智波斑的事情,沉吟片刻,如蛇般的瞳孔沒有絲毫感情波動的冷靜思考著得與失。
但最後,他卻做出了一個讓團藏怎麼也想不到的主意。
溜了。
這具古怪的生物身體蘊含著的諸多讓他此刻心情激蕩的美妙奧秘,旺盛的生命力隻是用手便能感受的出來,簡直是這世上最完美的不屍轉生、穢土轉生的材料。
如果能搞到其製作工藝...能夠批量生產這玩意...
自己便可以直接穢土出一個強橫無比的影級戰隊,固然數量可能達不到太多,但影級強者,從來不是靠數量戰鬥的。
而且,大蛇丸此刻還對仙人模式動了心。
自來也的仙人模式下表現出的強度,讓他有點懷疑人生,那種強橫到爆炸的身體素質與強度,使用仙術時吊打忍術的施術強度,完全超越了他之前對仙人模式的認知。
尤其是在自來也的仙人模式身上,大蛇丸看到了有趣的一點——自來也仙人模式的查克拉中,似乎有和日向結弦的查克拉相似的東西,那種東西,大概就是仙人模式裡所說的‘仙術查克拉’,‘自然能量’。
值不值得冒出風險去練習仙人模式?
現在的大蛇丸,隱隱已經做出了抉擇,而且,修煉仙人模式的時候,他其實還是相對安全的,哪怕修煉失敗死掉,也有一些複活的法子,如今還有一具完美的身體...
大蛇丸越想便越是堅定了自己的選擇。
乾嘛還要陪團藏這個老東西浪費時間呢?
真是無法理解他對火影的執念——以他的身體,就算現在去當火影,恐怕乾不了幾年就得麵臨老死、病死的威脅。
有何意義?
“是...隻要你願意繼續和我合作下去,一起在之後的計劃裡,對木葉出手的話,這樣的身體,還有很多。”
團藏此刻也是在胡亂吹牛,帶土其實也就給了他兩個白絕而已,一個被他自己用了,另一個則當做緊急時刻的備用選項。
能不能在搞來這種白絕,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此刻完全是在引誘大蛇丸上鉤而已。
大蛇丸麵對團藏的話,隻是莞爾一笑,吐著舌頭,舔舔嘴唇:“還不夠...如果你能再給我搞來幾個這種生物的身體的話,我可以配合你對木葉出手,並且,收集更多的穢土材料。
要知道,穢土而出的影級強者,可是足以一人橫掃一支忍者部隊的。
這樣的籌碼,還不夠。
要知道,穢土的實力也與載體有關,若是能在這具身體上穢土,我相信,絕對能穢土出全盛時期的影級強者。
且不說木葉的火影們,哪怕僅僅是一個穢土狀態的史上最強風影,三代風影,在穢土狀態下,可幾乎都能以一己之力襲擊木葉的。”
大蛇丸幽幽說完,不顧團藏的眼神逐漸有些危險,手腳麻溜的把白絕的身體裝好在封印卷軸裡,陰笑幾聲,轉身離去。
“等到你搞到籌碼,再來和我合作吧...現在的日向結弦,已經不是能被輕易對付的人物了,如果想要讓我對那樣的人物出手...得加錢。”
團藏怒道:“你在頭上吃了幾次虧,難道就一點就不生氣!?等他成長起來,身為木葉叛忍,你亦難獨善其身!”
“哈...我在木葉做下的錯事,歸根結底,不還是你準許並默認我在做的嗎?”大蛇丸卻發出更加暢快的冷笑聲,他扭頭,用一種嘲弄的臉色看著團藏:“更何況...我可沒有那麼大的過失,要讓日向結弦非殺我不可。”
“團藏,你根本不知道,像他那樣的人物在想著什麼。”
大蛇丸和團藏是基本沒什麼共同語言的。
他也不認為,麵前的團藏能理解日向結弦的想法。
一隻老鼠,即便此刻變得又惡心又危險,也依然無法像雄獅一般思考問題。
而日向結弦,毫無疑問,在大蛇丸的觀察中,是個有如宇智波斑的強者。
即便團藏此刻自稱在和宇智波斑合作...
嘿,他要是真的那麼厲害,還需要我來幫忙嗎?
倘若和團藏合作的人真的是宇智波斑,那也一定是個苟延殘喘,實力下滑了許多的宇智波斑。
否則,早點去把日向結弦直接做了,豈不省事?
那麼,又有何理由要去相信一個‘老不死的宇智波斑’,會比日向結弦更強大,更危險呢?
大蛇丸懶得和團藏多說,若非此刻團藏還肩負著給他搞白絕身體的‘重任’,早給他刀了,免得給自己惹上麻煩。
團藏陰沉著臉,注視著大蛇丸緩緩離去,身旁的根部忍者隻覺得四周的空氣似乎愈發冰涼,許久,才有人低聲勸他不要太生氣。
團藏深呼吸後,重新躺在了病床上。
“快了...”
“我已經能感受到,我的身體,已經逐漸的,快要變化完成了。”
“日向結弦...”
“大蛇丸...”
他喃喃著這些讓自己憎惡的名字,卻又在閉目了一會之後,突然道:“宇智波斑最近沒有出現嗎?”
手下立刻低聲道:“沒有,按照他上次離開時的說法,此刻大概還在木葉周圍吧...”
“想辦法通知他...快點搞定。
我需要更多的眼睛...
我需要...
...”
團藏說著說著,便突然沒了聲響,整個人的眼睛卻還詭異的睜著,繃帶下的身體發出詭異的扭曲,骨骼,身體,時不時發出咯吱的響聲,幾個根部忍者對視一眼,皆能看得出彼此眼中的畏懼與不安,退去了遠處。
低聲交流著。
“隴隱村的邪神教實驗,壓根就不該開始。”
一個手下低聲埋怨著:“如果不是你們說,這項實驗曾經有人成功過,還真的獲得了不死之身...團藏大人也不會走到這一步。”
“和我們抱怨有什麼用?實驗證明了,白絕的身體,對於隴隱村的邪神改造適應性的確很高。”
“那也該由我們先去試試,或者抓些人來。”
“如今團藏大人的身體早已超出了隴隱村實驗的資料記錄,顯然,是已經在發生異變了。”
“相信團藏大人,他一定能克服這一切的。”
幾個手下低聲的交談聲,隱隱約約被此刻的團藏聽在耳中。
即便此刻仍在有些混沌的半夢半醒之中,他卻依然突然不知為何的感到了一陣悲哀與怨恨。
如果不是三代這個混賬東西不願放權。
如果不是二代目看不清猿飛日斬那偽善的麵孔所托非人。
如果不是混賬日向結弦橫空出世...
我何以至此。
何以至此!?
心中的怨念愈發累積著,這種充滿了仇恨、不甘、憎惡的情緒,竟隱約的,符合了此刻被鑲嵌在手臂上的寫輪眼的部分特性。
數隻寫輪眼此刻隱約流淌著的瞳力,仿佛得到了指引一般,在他的體內以一種詭異的方式流轉著,與體內的柱間細胞發生了奇妙的結合,團藏隻覺得身體越來越熱,很快,便失去了意識。
儀器登時警鈴大作,跟隨他叛逃而出,此刻齊聚於此的根部忍者紛亂的忙亂起來,緊急救治,好險,才沒讓團藏再又一次出現的身體異變中突然暴斃。
而這樣的事,顯然,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了。
今日的團藏,依舊飽受折磨。
然而,此刻在距離團藏相對遙遠的水之國境內。
宇智波泉,正在一場廝殺之中。
身為暗部忍者的她,如今已是一位十分合格的宇智波上忍,三勾玉的寫輪眼、精妙的宇智波刀術與忍術結合,如止水般形成了屬於自己的忍體術戰鬥體係,儘管瞬身速度不如止水般可怕,但她卻也有著自己擅長的戰鬥方式。
宇智波帶土時而會突然出現給予她一些教導和考察,而她也借著敵人的‘慷慨’,吸取著宇智波一族中十分‘珍貴’的傳承知識,實力飛躍的速度,甚至讓她在暗部中的夥伴們,都時而感到心驚。
而身為一名暗部,自然是無法避免要出村執行一些任務的。
這一次,宇智波泉便和幾名精銳暗部一同出動,執行任務。
目的是暗殺掉一名雇傭著雲忍叛忍的水之國富商——對方在商業競爭中,雇傭多名叛忍將幾名競爭對手全家殺了個精光,這毫無疑問的觸犯了當前火之國的商業規定與法律。
此時的火之國的法律十分簡單,不如說,任何國家和忍村此刻的法律,都簡陋到讓人一目了然。
違反了木葉與火之國一同廣而告之的幾條鐵律者,殺無赦。
此時,時任暗部隊長,並被日向結弦叮囑要保護好泉的宇智波止水,便因為她的變化,而深感驚訝,甚至於,隱約有些不安。
不安的源頭,便來自於此刻泉戰鬥時的風格與態度。
“左邊,小心!”
戴著麵具的宇智波止水下意識的,想要發動瞬身術,去支援此刻深陷兩名上忍級彆的雲隱叛忍夾擊的宇智波泉。
但下一刻,便看到宇智波泉隻是冷漠的用後背硬抗了一記雲隱太刀突刺,下一刻,手中太刀便以傷換命的砍掉了另一名叛忍的腦袋。
不等身後的叛忍拔出太刀,結果她的性命,她的寫輪眼便高速轉動著直接發動了幻術,儘管隻是讓對方愣神了一瞬間,但也就在這一瞬,宇智波泉手腕一抖,一枚苦無便刺穿了敵人的腦袋。
這些上忍、中忍級彆的暗部的戰鬥,一旦進入了近身的白熱化階段,生死勝負之分,變大多都是如此簡陋且高效。
宇智波止水眉頭微皺,眼中的寫輪眼高速旋轉著,但卻已然不需要他來救場,泉不但自己迅速解決了危機,而後,更是殺意淩然的提刀直奔其他敵手,甚至給人一種在‘搶怪’的感覺。
暗部的隊友們習以為常的把硬茬子留給了她,自己則在一旁佯攻,止水飛快的用瞬身術解決了剩下的幾名雜牌叛忍後,回到戰場中央,便看到了宇智波泉正麵無表情的用太刀挨個給屍體補刀。
倉促逃跑沒多遠,此刻已經被另一個暗部抓回來的水之國富商,此刻正被暗部提著衣領,發出哀嚎:“彆殺我!我給你們錢,我給木葉錢!
我殺的隻是水之國的同行,沒有火之國的商人啊!
我雇傭木葉的忍者行不行?
一百萬兩一個人,不,一千萬兩一個小隊!
每年,每年我都出最少一億兩!
我真的很有錢...”
他話沒說完,便被一把鋒利的太刀直接刺穿了眉心,宇智波泉冷漠的拔出太刀,一腳將此刻身體還搖搖欲墜沒有倒下的屍體踹倒,再次按照要害部分,連補兩刀,確認目標死亡後,用封印卷軸將其封印起來,算是任務完成的報告。
宇智波止水欲言又止,但最後隻是歎息一聲,泉自從加入宇智波一族後便變得愈發冷漠,即便是自己,也很難與她說的上話。
她就像是一個冰冷無情的殺戮機器,無論是戴上麵具,還是摘下麵具。
果然...
還是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止水沉默片刻,看著泉此刻獨自處理著傷口後,按照隊列準備收隊回村的熟練舉動,最終,還是決定要和她好好聊聊。
起碼,也要看看,這家夥現在到底在想些什麼才行。
如果她已經和那些宇智波的族人一樣走入了邪道,那麼就.....
止水暗自做下了決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