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活像盜墓賊的一行人踏著石板路上的枯枝敗葉,緩步穿過墓園大門。
一陣陰風撲麵而來,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黑暗中蟄伏,想等待四人放鬆警惕的時候再上前噬咬。
“我應該多穿幾件衣服的,像是到了冷藏庫。”
後脖子一陣發涼的警探稍微縮了縮腦袋,握著槍的雙手不自覺加大了力度。
“你知道那家夥安葬在什麼位置嗎?”
“我不清楚,但墓園裡有一個片區禁止進入,我想應該會有什麼線索。”
一邊說著,傑米伸手指了指一處破敗鏽蝕的金屬圍欄,上麵攀附的植物幾乎將其掩蓋,沒照著燈光細看甚至察覺不了另一邊還有部分墓園。
幾個成年人沒費多少功夫就翻越了老舊的圍欄,儘管中途警探那拉風的大衣掛在欄杆尖刺上,變成了條條裝。
“真是邪了門,為什麼我會半夜跟你們出來掏彆人墳……”
警探現在估計是窩了一肚子火,端著槍就打算朝墓園深處殺去,給所謂的怨靈一點小小的物理震撼。
“既然這樣,我們分頭找吧,注意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要尖叫,用手電筒給信號。”
傑米冷靜地提出了這樣的建議,不過當場就遭到警探的反對:
“你該不會是想趁單獨行動的機會做什麼吧?可以分頭找,但兩人一組。”
眼看警探推搡著傑米走開,洛安也是開始翻找起了那些被雜草遮掩的墓碑。
在他印象中,瑪麗·肖的墓碑似乎是被一叢草蓋著,所以那些倒塌的和上邊隻有落葉的,他選擇最後再去確認。
“洛安,看向你右手,那裡的死靈氣息最濃鬱。”
正當洛安翻得起勁時,手背紋路微微亮起,腦海裡傳來海拉的聲音。
“之前我就想問了……”
一麵撥開枯枝雜草朝幾米外的一塊墓碑前進,洛安輕聲問道:
“你這樣堂而皇之的跟身在地球……中庭的我交流,真的不會被發現嗎?”
“嗬,你得先搞清楚一點……”
海拉的語氣聽著似乎有些嫌棄洛安的意思。
“不是會不會被發現的問題,既然奧丁沒有橫插一杠子,就是默許了我的行為,那個假仁假義的老頭一向如此。”
這樣吐槽自己父親真的沒關係嗎,奧丁這教育方針能不能行了……
洛安扯了扯嘴角,尋思著自己是不是應該跟古一大師提提,至少彆讓這老頭把自己家造作得支離破碎。
但這都是後話了,至少在天降喵喵錘之前,洛安他自己是沒打算跟仙宮那幫人扯上關係……
海拉算意外,絕對是意外。
甩了甩頭,將無關的想法拋於腦後,洛安這才伸手撥開麵前石碑上的枯葉和荊棘。
這塊墓碑雖說飽經滄桑,卻完全不同周圍已經東倒西歪的石碑,穩穩當當地立在這片墓地之中。
等到洛安終於清理完覆蓋的雜草,就著手電筒慘白的光芒看下去,墓碑中間的字跡清晰可見:
“瑪麗·肖
“1869—1941)”
而也就是在這一刻,一雙乾枯慘白的手掌搭在洛安肩上。
他猛地轉過身,正看見自己一步之遙的位置,站著方才汽車旅館裡的詭異老婦。
看著洛安轉過身,老婦登時朝他露出瘮人的笑容,木偶般的嘴巴微微顫抖著。
“瑪麗·肖?我就不問你為什麼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