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掙紮著身起來,又摸到斧頭開始砍樹,沒有再管小六,不一會兒小六就走了,臨走前他在我附近和他們一夥的人講話“車子裝不下了,明天再來砍點兒。”
說完就帶著一幫人走了,我知道他是給我傳遞了信息,明天他一定會帶人來救我。我隻需要再忍耐一天。
回去後我又被打了一頓,理由是和小六說話,我意識到是有人在監視我,把我放在這裡的人一直都不肯放過我。
第二天好不容易挨到下午,我又該和柴夫們一起去砍柴了,沒想到今天他們居然把我雙手捆住,栓在驢車後麵讓我跟著跑。
我好幾次摔倒後又站不起來,兩隻腳都崴了,褲子也摔破了,腿上都是血絲,車上的男人們看著狼狽的我哈哈大笑,警告我說“再讓你去和彆人說話,都啞了還不消停。”
等到林場的時候,我趴在地上奄奄一息,小六早早的就等在門口,看到我這副樣子,急的雙目充血,恨不得當場就和人家乾起來。
柴夫看到門口的小六,笑著說“怎麼,我們這條母狗你還這麼看在眼裡?”
小六終於忍不住破口大罵“你們太過分了!不管怎麼說這都是一條人命啊,你們這麼做不怕遭報應嗎?”
“呦,急了,你是誰啊?知不知道多管閒事是要死人的。”
我身邊的柴夫都圍了上去,我忍著劇痛站了起來,衝著小六搖搖頭,示意他快跑,小六回頭吹了個口哨,林場裡出來四五個夥計,緊隨其後的居然是許久不見的楚玥玥!
楚玥玥挺著身板從容地走了出來,小六跟在身邊,開口說道“這位是左宗六小姐楚玥玥,今日來林場監工,卻碰到這種殘忍的事情,你們衝撞了六小姐,可是擔當不起!”
柴夫們互相眼神示意,一下子拿不準主意,楚玥玥依舊有些身弱,右手捂著帕子在嘴上咳了兩聲,向前走了幾步打量了一下我,滿眼的憐憫。
“我二姐出殯才三個月,宗族上下無不悲痛,往日你們做了什麼我自然沒有權力管,今日我來監工,卻看到你們在欺負一個女子,我吃齋念佛三個月給二姐超度,眼前可見不得這樣的事,來人,取些銀兩,我要買下這位姑娘帶回去,你們沒什麼意見吧。”
四周的柴夫一個看一個,沒人說話。小六拿著一袋子錢朝一個人丟了過去,分量隻多不少,他瞪了幾眼身邊的柴夫,拿小刀割我手上的麻繩。
四周一片寂靜,楚玥玥盯著我手上的麻繩,又打量了四周的柴夫,她也害怕,現在隻能拚命祈求著趕緊帶我離開,不要再生出事端。
我手上的繩子割斷後,小六將我拉了起來,我雙腿早已經腫的站不住了,小六想把我背起來,突然身邊的一個柴夫動了,抽出腰上的砍刀就朝我背上砍下來。
事出突然,楚玥玥驚聲尖叫“小心!”
小六也是機敏,背著我就地一滾,頭也不回的跑了出來,楚玥玥身邊的夥計也抄著家夥衝了過去,小六帶著我和楚玥玥想逃出去,發現門口的人也拿著刀跑了過來。
“他們是一夥的?”楚玥玥問道。
“不知道,但是讓他們纏住了,你們就更不好脫身了。”
小六果斷帶著我們兩個往林場深處跑去。
林場深處是原始森林,道路錯綜複雜,可能還會有各種毒蛇猛獸。
小六帶著我們跑了一段路,實在是累的不行了,找到一條小溪後就停了下來。
簡單清理出一片空地後又生了火,煮了些溪水後喂給了我,我在小六背上休息了一會兒已經有一些力氣了,靠在樹上歪頭看著楚玥玥,嘴巴啊啊了一下,沒有辦法,就拉著她的手在她手心寫著。
玥玥,你還好嗎?
楚玥玥難以置信地看著我,眼淚奪眶而出,顫抖著手想碰我臉上的疤痕,最後終於忍不住失聲痛哭。
“芸姐姐……芸姐姐,真的是你嗎?你怎麼會變成這樣?你不能說話了?是誰害的你?玥玥給你報仇,宗主也會給你報仇的!還有清舒師父,嗚嗚……自從你下葬以後他一下子老了幾十歲,他一直都自責不該送你去人宗……”
我繼續在她手上寫“爹怎麼樣了?聽說三個月前給我辦了葬禮,是怎麼回事?”
楚玥玥擦乾眼淚,嗚咽著斷斷續續說道。
“三個月前人宗說你勾引楚師兄被人宗的宗主關在了牢裡,楚師兄說你是冤枉的,說要救你出來,結果牢裡就傳出消息說你練功太心切走火入魔了,導致全身經脈儘斷,不治身亡了。”
楚玥玥仿佛是回憶起了當時的場景,打了個哆嗦,接著說“當時爹爹正好外出遊曆,輕舒師父在書閣閉關修煉,都無法趕到人宗,所以我就自作主張去了人宗找你,我當時和楚師兄一起趕到牢房,我就看到你倒在血泊裡沒有了生息……”
說到這裡,楚玥玥又忍不住哭了起來,我抬起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撫她。
她緩了緩接著說“當時人宗的宗主也在牢裡,還有林夫人,人宗宗主說要把楚師兄抓起來閉關,楚師兄不肯,非要帶著你的屍體走,林夫人又護著楚師兄,最後父子兩個打了起來,楚師兄被打傷了,傷的很重,誰都知道楚師兄是人宗宗主的養子,沒有血緣關係,當時宗主已經有了殺心,林夫人跪下來磕了好久的頭才保下楚師兄的命,最後楚師兄被關押在了水牢裡。”
“林夫人帶走了你的屍體,我一個人回到了左宗,把事情告訴了大家,爹和清舒師父當即就殺上了人宗,要為你討個公道,當時楚師兄也被關起來了,你也死了,話都讓人宗的隨便說了,他們說你勾引楚師兄,各種詆毀你,說你死有餘辜。林夫人說恨你害了楚師兄大好前程,已經把你的屍體燒了,爹和清舒師父都受了傷,回去之後就給你辦了葬禮。”
我靠在樹乾上淚水在布滿疤痕的臉上蜿蜒而下,我腦海裡都能想到爹爹和清舒師父絕望的樣子,心裡一陣抽痛,還有楚師兄,他怎麼那麼傻啊?怎麼為了我和人宗對著乾?現在他自己都被關在牢裡了。
真的沒有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旁邊小六聽著聽著,拳頭砸在樹乾上“他們這是欺人太盛!”
楚玥玥拉著我的手一直哭,時不時還咳嗽兩聲,我趕緊在她手上寫字安撫她“玥玥彆哭了,我不是還活著嗎?小心哭壞了身子。”
楚玥玥擦了擦眼淚“一定是林薔那個毒婦,不想讓你輕易死去,讓你變成廢人,每天折磨你!我要告訴爹,讓他給你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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