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陳伶終於平複下來,他冷冷開口:
“韓蒙長官,如果你的問話結束了……請離開我家。”
韓蒙沒有再開口,他沉默的站起身,向門外走去。
他推開大門,飛舞的碎雪飄入屋內,那件四紋的黑色風衣,微微拂動……他駐足片刻,回頭看向陳伶。
“不管你信不信我,我一直在履行自己的職責……如果你真的覺得這個世界缺乏正義,不如自己來成為它。”
“你以預備席第一名的身份通過武試,現在已經是一位正式執法者,明天就可以去總部報到。”
“還有……”
“兵道古藏的進入資格,也是你的。”
說完這些,他邁步走入大雪,黑色的風衣逐漸消失在街道儘頭。
陳伶的目光掃過空無一人的房間,神情有些複雜……等到韓蒙走遠,他同樣離開屋子,向後山走去。
……
亂葬崗。
陳伶提著那盒還沒切的蛋糕,緩緩坐在積雪之中。
“阿宴,我來了。”他看著眼前被自己刨的坑坑窪窪的土坑,輕聲開口。
碎雪粘在少年的鬢角,好似白頭,他將蛋糕上的蠟燭一根根摘下,插在雪地之中。
“之前你已經許過願了,蠟燭就不點了……我給你把蛋糕切開。”
陳伶從包裝盒中掏出塑料刀,一點點將蛋糕切成兩份,其中一份工工整整的擺在土坑之前,將自己那份從盒中拿起。
冰雪隨風蓋在蛋糕表麵,陳伶一口咬下去,不知是奶油還是冰渣。
他一邊咀嚼著,一邊含糊不清的開口:
“阿宴,你知道嗎?”
“這個世界,真是糟蹋透了……這蛋糕做得這麼難吃,居然還要兩百銅幣,在我原來的世界,兩百塊買的蛋糕比這個要大,而且好吃的多。”
“要是有機會,真想把你帶回去,雖然你哥我也是個社畜,但掙的錢也夠你吃喝不愁。”
“不過話說回來,你要是跟我回去,肯定過的比我好……你長得又好看,唱戲還好聽,隨便當個短視頻博主,那都是幾百上千萬的粉絲,妥妥的國風傳承人。”
陳伶的臉在寒風中被凍的通紅,他狠狠咬了幾口蛋糕,目光看向天空。
“不過這裡也有好的地方……”
“這裡的極光很好看,無論是白天還是晚上。”
“但好看,又有什麼用呢?”
“我光是活下去,就已經要竭儘全力了……”
“你給我的那條路,好像很厲害,但好像也會影響我的心智……這就是你說的坎坷嗎?”
“韓蒙讓我加入執法者,但我身上的‘滅世’災厄就是個定時炸彈,一旦爆發,我就會成為眾矢之的……這麼看來,我加入那個什麼社,算不算是一步到位了?”
“與其讓他們發現我,抓捕我,不如一開始就走到他們的對立麵?”
“阿宴……你說接下來的路,我該怎麼走?”
陳伶對著土坑,喃喃自語。
啪嗒——
就在這時,一個東西滑出口袋,落在雪地之中。
陳伶將那東西撿起,正是之前楚牧雲給他的銀色小方塊,在瑟瑟寒風下,入手冰涼徹骨。
陳伶記得楚牧雲說過,通過這東西,也許能更了解他們一些……可這東西該怎麼用?
他把銀色小方塊在手中擺弄了半天,指尖輕輕一推,一隻銀色滑蓋就與本體脫離,露出一截銀色的,帶有一些方形孔洞的金屬,怎麼看都像是個標準的……
“u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