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車窗搖起,外界的嘈雜被逐漸隔絕。
人頭攢動的光影,在窗外流轉。安靜地汽車後座,黃簌月雙手放在膝蓋的皮箱上,低垂著頭,情緒有些低落。
“小姐,您怎麼了。”全叔問道。
“我隻是……”黃簌月張了張嘴,還是說道,“隻是感覺自己有點像逃兵。”
“逃兵?”
“主城的情況並不好,不是嗎?”黃簌月透過車窗,看了眼光禿的城牆,與城牆門口寥寥站著的幾位警員,“整個紅塵主城的居民,都在向這裡彙聚,但除了浮生繪外,幾乎沒有任何能保護居民的手段……就連警員,也就是一人配一把手槍,靠這些東西,真的能擋住無極界域嗎?”
全叔怔了半晌,搖頭安慰道:
“小姐,您想的太多了……歸根到底,我們隻是商人,就算知道紅塵主城的困境,那又能怎樣?
鯨鯊財團,樂園財團,鼎鹿財團,這幾個老牌財團哪個沒養一批擁有神道的保鏢?但他們遇到事不還是第一個躲起來自保嗎?更何況我們黃氏財團才崛起不久,根本沒他們這麼深厚的底蘊,就靠我們那三四個保鏢,又能做什麼?
這些難民跑到主城,是為了保命;我們離開主城去柳鎮,也是為了保命……大家都一樣。”
黃簌月沉默許久,也隻能無奈的長歎一口氣;
正如全叔所說,他們隻是商人。
“所以,那三個財團怎麼樣了?”黃簌月問。
“據我所知,災鐘敲響的第一時間,鯨鯊財團和樂園財團就割讓一部分利益,一起躲到鼎鹿財團的地下避難所了。”
“……他們三大財團,現在躲在一起?”
“是啊,之前各大財團的莊園,都是往奢華舒適建的,隻有搞土地建設起家的鼎鹿財團,給自家地底修了一座地宮。”全叔忍不住感慨,“這個鼎鹿財團,確實是有先見之明啊……不過,最慘的也是他們。”
黃簌月眉頭一挑,正欲問為什麼,突然就想通了其中緣由,
“鼎鹿財團主營地產建設,資產大部分都是以地皮和建築的形式存在……但前一輪灰界入侵,主城裡的建築毀了近一半,現在又有界域之戰,這兩輪災難過後,鼎鹿財團恐怕要破產了。”
“是這樣的,這次過後,恐怕鼎鹿財團最值錢的,就隻剩那些大型施工機器,運輸車,和土地爆破的炸藥了。”全叔欣慰的看了眼後麵的車隊,“這麼一比,我們應該是幾大財團裡最幸運的。”
車隊緩慢駛出城門,沿著泥濘道路徑前進,細雨夾雜著飛濺的泥石,打在嗡鳴的車隊之上,原本乾淨整潔的車身頓時增添了幾分狂野。
車隊的大燈撕破昏暗雨幕,列隊前行,一開始大路上的難民不少,都在準備進城,但隨著車隊拐入前往柳鎮的支路之後,路上的人影就越發稀少起來。
黃簌月沉默的坐在後座,看著窗外荒蕪枯萎的山林與大地,不知在想些什麼。
就在這時,司機突然開口:
“小姐,前麵有兩個人倒在地上……像是暈過去了。”
黃簌月抬頭望去,隻見泥濘道路的中央,確實有一大一小兩個身影倒在那,像是暈過去一般,擋住了車隊的前進。
“下去看看。”黃簌月一邊說著,一邊推開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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