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旁邊的記錄員皺著眉頭，一臉不解地看著他。他的這一番論調，連同行也看不下去了。
“現在，錢程也說說對這次舉報有什麼異議？”路雲天狡詐地看看錢程。
“難道賭博就我一個人賭的嗎？”錢程沒好氣地瞪了路雲天一眼。
“我！警官，是我和他賭的。”金偉趕緊站起來笑著補充。
“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金偉能主動交代自己的問題，還不錯！錢程好像……”
“好像什麼？我本來就沒做什麼！有什麼好坦坦白的？”錢程氣呼呼地將頭扭到一邊，懶得搭理他。
“沒做什麼？那我問你，你賭博了嗎？”路雲天怒氣衝衝地望著錢程。這小子，還挺烈的！先給你來個下馬威嚇嚇你。
“你這事兒可應該問金偉的呀！我為什麼跟他賭？”
“行了！不必問那麼多，你承認賭博就行了。你參與賭博，我們拘留你就沒有任何問題。”路雲天擺擺手，鼻子裡“哼”了一聲。
“那街上那麼多開茶館的，那麼多人賭博，也沒見你們抓哪一個？”錢程不滿地懟了他一句。
“小同誌，是這樣的。你聽沒聽說過，‘民不報，官不究’，你懂不懂這個道理？”路雲天細心地解釋，接著又搖搖頭說，
“我們不管彆人賭不賭，那是彆人的事兒。人家就算賭博了，但沒人舉報，我們也不會過問的。請你來這兒，是因為你賭博被舉報了，明白嗎？”
“不明白！彆人舉報我賭博，我就賭博了呀！那我舉報你殺人了，你就殺人了嗎？”錢程反將他一軍。
“哎呀，你？唉！我們也不是光聽舉報人一麵之詞，我們不是在調查嗎？”路雲天抹了抹額頭上的細汗。這小子還不好搞定啊！
“調查是吧！那我具體給你說一說，金偉跟我賭或者說我們玩遊戲的來龍去脈吧！首先，我根本就不認識他們，是他們硬找上門說跟我玩遊戲的。
我也說了我不會玩兒，可金偉說就是搖骰盅，比大小，誰大誰贏。我就陪他們玩了幾局，結果他錢輸光了。既然是玩遊戲嘛！我就沒要他的錢，贏的錢，我全部都給他了。這怎麼能叫我們賭博呢？
我隻是陪他玩了一場遊戲罷了。”錢程耐著性子，將整個事件的詳細過程給路雲天講述了一遍。
“警官，的確是這樣！是我大哥找他賭的。他真的不認識我們。”老二看著路雲天趕緊說。
“是這樣的！警官，他也沒得我大哥一分錢。他們真的就是玩玩遊戲而已。”老三也忙補充。
“嗯嗯”，金偉在一邊連續“嗯”了好幾聲，老二老三對望一眼，馬上就閉了嘴。
路雲天聽他們說完，沉思了一會兒，笑著說：“你們說的話歸納起來，就是錢程賭博了。隻是他贏的錢又退回去了，是這個意思吧！”
“其實，真算不上賭博的，他們沒有……”
“老三，嘴巴閒不住是吧？”不等老三說完，金偉吼了他一句。
“大哥，你不要再執迷不悟了，你這樣……”
“住嘴！”金偉再次打斷了老三的話，惡狠狠瞪他一眼。
“好了！不吵了！不管怎麼說，金偉、錢程你們兩個人都參加賭博了，這個沒說錯吧！你們其他人也參與了嗎？”路雲天邊說邊抬頭看著麵前這十幾號人大聲問。
“沒有！”大夥趕緊回答。
“沒有！他們都沒有！隻有我和錢程兩個人參與了。”金偉也趕緊說。
“那好，金偉錢程留下！其他人可以離開了。”路雲天邊說邊擺了擺手。
金偉的那幫親信就站起身，陸續離開了調查室。老二老三走在這群人最後，快到門口了，他倆站住，轉過身，著急地望了望錢程。可當眼睛掃到金偉，他們又搖搖頭，歎了口氣，慢慢退到門外去了。
錢程望望那兄弟倆，看他們憂心忡忡的樣子，他心裡頓時感到一絲安慰。雖然他們天天是跟壞人混在一處，但這仍不妨礙他們內心依然有正義。
路雲天和金偉趁這個間隙互相交流了一下眼神，悄悄抿嘴笑著。看錢程還看著門外出神，他們心裡一陣竊喜。小子，向往自由吧！那就準備讓你家裡拿錢出來吧！
許久，路雲天緩緩說：“那個錢程，調查到這兒就結束了。事情已經很清楚了，你和金偉參與賭博是要拘留的，不過……”
“局長，我覺得這個案件處理得太急躁了些。我把他們說的情況全部都記錄下來了。如果要拘留，這個事兒就要請示明局長。
以前有些案件沒那麼多繁瑣的手續，但現在不行了。上麵風聲緊，所有案件局長都要過目的。不然，出了問題會倒查的，誰出事兒，誰負責。我們都隻是……”
“陳警官，這情況我都知道。但今天這個小案件就沒必要請示明局長了。局長是我們公安局的一把手，天天那麼忙。
這小案件，今天我就直接代理了。不用麻煩他，沒事兒的。有啥事兒，我負責！”路雲天趕緊打斷他下屬陳警官的話。
這事怎麼能讓局長知道呢？上次金偉和聽風閣前老板那個案件，也是他親手辦理的。要是局長插手，他一個子兒都賺不到不說，他的外甥金偉可能還會有牢獄之災。所以，他瞞天過過海，匆匆結了案。
“可是，這個案件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是怎麼回事兒。你這樣判，不是‘葫蘆僧判斷葫蘆案’嘛！如果局長知道……”
“咚咚咚”，這時門外突然響起急促的敲門聲，這直接打斷了陳警官的話。旁邊的一個警察拉開了門。
“哎呀，是局長啊！”那個警察笑笑。
“局長？”路雲天吃了一驚，趕緊站了起來。
原來剛才裡麵在調查的時候，豹子兄弟也躲在調查室外探聽情況，他們聽到要拘留錢程，頓時急壞了。
等到老二老三他們十幾號人出去，大夥都對此事憤憤不平。兩隊人馬一合計，就去打聽到了公安局的一把手明局長。
他們詳細說了這個事件的前因後果，並再三請求局長出麵合理解決這個問題。否則，這個社會還有什麼公平正義可言？
局長覺得他們言之有理，便立馬到調查室來了。
他剛一進門，錢程就愣住了：怎麼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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