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
馬車停下。
外麵傳來侍女的聲音。
“楚姑娘,到了。”
楚時鳶掀開車簾,從車上下來。
在侍女的引領下,一路來到中宮大殿。
皇後一身雍容華貴,坐在上首寶座。
貼身侍女秋華站在一側。
楚時鳶踏進殿中,規規矩矩行大禮,禮節上,讓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皇後撫著膝上的貓兒,睨著殿中跪著的楚時鳶。
麵上一派溫和寬容。
“起來吧,不必多禮。”
楚時鳶起身,“謝娘娘。”
皇後示意一旁的座椅,“坐下吧,不用緊張,本宮今日讓你過來,隻是覺得你性情柔順,模樣又可人,本宮瞧著心喜,召你過來陪本宮說說話。”
楚時鳶臉都快笑僵了。
盈盈福身,“娘娘謬讚。”
皇後瞥了兩眼楚時鳶,話音一轉,說道
“本宮見你時常出入陽淮殿,是與寧舒私交甚好?”
聽到“寧舒”這兩個字,楚時鳶心頭忽的一緊。
皇後與寧舒之間的芥蒂,她是知曉幾分的。
楚時鳶唇角弧度僵硬了些,心裡有些沒底,怕皇後今日召她進宮,是與寧舒有關。
緩了緩心神,她不顯山不露水地回
“臣女曾經與寧舒公主,有多年伴讀的情誼。”
皇後撫了撫膝上的貓兒,話說得漫不經心,卻在下一秒讓楚時鳶徹底愣住。
“你出身優越,又有和寧舒曾經的情誼,本宮甚是喜歡,太子已到冊封太子妃的年紀,可他和寧舒之間……”
她恰到好處地略一停頓,引得楚時鳶好奇看過來時,又狀似無奈地轉了話音。
“說到底,寧舒和太子,身份終究不適,本宮見你模樣乖巧,性子溫順,關鍵是又和寧舒交情深厚,依本宮看,你不如進宮,從此也好常伴寧舒左右。”
進宮?
楚時鳶眼睛霎時瞪的像銅鈴。
耳朵都有一瞬間的嗡鳴。
皇後娘娘剛說什麼?
進宮?
她一個大臣之女進宮乾什麼?
總不能是整日陪著她家晚晚吃喝玩樂吧?
還有,皇後突然提及太子殿下,這……這這怎麼看都有種把她弄進東宮成為儲君妃嬪的架勢。
楚時鳶冷汗連連。
就仿佛皇後給她挖了一個巨大的深坑,跳下去就粉身碎骨的那種,關鍵是皇後還逼著她跳!
見她不說話,皇後端起茶盞,抬眼瞥了瞥她。
眼神微冷,“怎麼?你是覺得,入東宮委屈了你?”
楚時鳶立刻起身,光速跪在了地上。
“沒有沒有!臣女絕對沒有這種想法。”
“太子殿下位高權重,臣女無才無德,實在不敢肖想儲君妃嬪之位。”
皇後冷冷放下茶盞,話帶深意
“是妃還是嬪,要靠你自己爭取,比起寧舒,你有一個絕佳的先天條件。”
楚時鳶呼吸都繃緊了。
皇後的聲音還在繼續
“寧舒說到底終究與太子身份不匹配,不像你,完全配得上未來的太子妃之位。”
“這……”這麼多年,楚時鳶從未有哪一刻,腦子轉得如此快,可不管轉多快,她都想不出既不得罪皇後,又能不進皇宮的完美借口。
就在上首的皇後耐心告罄,殿中逼仄的氣氛越來越濃時,殿外突然由遠而近傳來一道冷冽低沉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