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月明星稀,涼風習習。
寢殿深處,鎖鏈拍打聲,混著微風,響徹在庭院,久久未歇。
鮫紗帳內,虞聽晚被謝臨珩擁在懷裡,腳踝上的鎖鏈響個不停,她緊咬著唇,實在受不住時,張開嘴,重重咬在了他肩上。
她用的力氣大,咬住不鬆口。
直到唇齒間隱隱浸出淡淡的血腥味。
謝臨珩眸沉如淵,任由她咬。
炙熱掌心,托著她後腰,更加過分地將人往懷裡按。
他麵上不見怒色。
仿佛她沒有蓄謀逃跑。
仿佛他們,還如先前那樣,她雖然偽裝著騙他,但兩人至少能和平相處。
紅燭滴淚,殿內光線微暗。
直到她實在沒了力氣,牙齒慢慢從他肩上鬆開,他才撫著她腰身,嗓音嘶啞,在她耳邊低問
“不舒服麼?”
虞聽晚快要被他前後反複無常的情緒逼瘋,語氣不耐煩又冷漠至極。
“謝臨珩,你瘋夠了沒有!”
“鬆開,你起來!”
他紋絲不動,任她打罵。
脾氣好到,給人一種,他在哄她、任由她打罵他來出氣的錯覺。
“不鬆。”他手臂緊緊圈著她,動作間,刻意避開了她還未好全的那隻腳踝。
他低下頭,去吻她的唇。
她偏頭躲過,他也不強求。
吻落在她側臉,隨之輾轉向上,去吻她發紅的眼角。
另一隻手,緩緩從她腰上挪開,順著她手腕,滑入她指尖,強行與她十指相扣,壓在床褥上。
“寧舒,還記得我之前給你說過的嗎?”
“我們生個孩子,我放你出宮。”
虞聽晚閉了閉眼,不接這話。
他的聲音繼續從頭頂落下。
“寧舒,許給你的承諾,我一直都記得。”
“不管是你母妃,還是出宮,隻要我許給你了,就會做到。”
“孩子這件事,也是一樣。”
他主動退讓,放低姿態。
在她看過來時,認真道
“寧舒,你信我一次,忘了宋今硯,我們生個孩子,我允諾你這一生,都自由出入皇宮,哪怕你一年半載都不回來,我也不會阻攔,好嗎?”
虞聽晚抿唇不語。
反手去推他,偏過頭,嗓音冷淡。
“你起來!”
謝臨珩眼底光暈黯淡下去。
他並未起身,而是再度抱住她。
這一次,他抱著比方才更緊。
用力扣著她腰肢,手臂上青筋虯結,指骨微微蜷緊。
轉瞬後,低頭吻住她唇,眼底暗色湧動激蕩,心口澀痛中,是一種難以言喻的酸脹。
他知道,她不信他。
從一開始,她就沒有信過他。
她隻想逃離他身邊,逃得遠遠的。
永遠擺脫他。
—
接下來的兩天。
謝臨珩似乎很忙。
白日甚少來寢殿。
但晚上從不再缺席。
兩人間的那層偽裝撕破,虞聽晚在麵對他時,連裝都裝不下去。
她索性也不再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