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淮殿內的小廚房很快做好了晚膳。
謝臨珩不說回東宮,陽淮殿也沒人敢攆他。
將所有膳食一一呈上來後,侍奉的宮女們便自覺退去了殿外。
用完晚膳,虞聽晚想去殿外透透氣,剛起身,一碗黑乎乎的湯藥就端到了麵前。
她眉頭無意識折起,沒有接。
謝臨珩看她一眼,抬手將藥接了過來。
“太醫說,你身子偏弱,今晚再喝一副藥,更有助於恢複。”
他將藥碗遞過去,問她意見。
“是你自己喝,還是我喂你?”
虞聽晚盯著那藥看了幾眼,抬手接過,將勺子壓在碗側一旁,一口氣將藥灌了下去。
待最後一口喝下,她迅速放下碗。
下意識去找蜜餞。
還沒動作,有人速度更快地往她嘴裡塞了個什麼東西。
藥汁太苦,味覺都好像短暫失了靈。
她含著嘴裡被塞進來的那東西,下意識咬下去,絲絲甜味在味蕾上化開,才意識到是蜜餞。
虞聽晚掃著桌案上的藥碗,懶得再多看一眼,快速吩咐若錦將它拿下去。
一顆蜜餞入腹,謝臨珩見她緊皺的眉頭終於鬆開些許,
握著她手腕,不讓她離開。
黑眸凝著她問“還苦嗎?”
說話間,他再次撚起一顆蜜餞,喂到她唇邊。
“再吃一顆。”
虞聽晚沒吃,掙開他手臂,轉身往殿外走去。
“殿內太悶了,我出去透透氣,太子殿下早些回東宮吧。”
謝臨珩坐在原地,眉目垂下來。
看著手中的蜜餞,唇角那點零星弧度斂下。
或許是在東宮寢殿被關了太長時間,也或許是她不想麵對謝臨珩,從殿中出來後,她帶著若錦徑直出了陽淮殿。
在外麵待了小半個時辰,直到天色徹底黑透,才折道回去。
隻是出乎她意料的是,謝臨珩不僅沒走,還讓人送來了文牘,大有在她這裡處理公務的意思。
見她回來,他放下手中的書信,起身走向她。
眉眼暈著溫色,就連唇角,都牽著一點溫和的弧度。
像極了曾經,他們相互偽裝,和睦相處的那段時間。
“回來了?”他語氣很自然,也很親昵,仿佛丈夫在等晚歸的妻子。
他停在她麵前,揉了揉她的發,瞧了眼外麵漆黑的天。
“時辰不早了,不如沐浴就寢?”
虞聽晚眼皮上抬,同他對視。
“太子殿下不回東宮嗎?”
他手臂穿過她腰身,親密地將她攬在懷裡。
“晚晚在哪裡,孤就在哪裡。”
“以後,你若是想去東宮,我就陪你去東宮。”
“你若是想待在這裡,我就陪你待在這裡。”
虞聽晚沒說話。
謝臨珩唇角輕抿,手臂慢慢收緊。
怕她拒絕,他先一步向她保證“我不碰你,隻是待在這裡抱著你睡,這樣可以嗎?”
殿中靜得仿佛能聽到燭火爆破聲。
好一會兒,極致的安靜中,謝臨珩聽到她說
“明日,我想住在霽芳宮。”
她在跟他提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