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洮搖頭,“那毒藥性太猛,陛下能有片刻意識的清醒已是不易,隻來得及說了幾句話。”
沈知樾這時問,“若是將毒素全部清乾淨,最少還需要多久?”
陳洮與其他太醫都頓了幾秒,才道
“至少還需數日。”
聽著這句,謝綏回頭,“毒素清完,陛下就能醒來嗎?”
陳洮遲疑,“微臣暫時無法保證,但微臣會拚儘全力。”
在營帳中待了會兒,謝綏揮手讓其他人都退下。
末了,他想到什麼,轉頭問沈知樾
“臨珩受傷的事,還沒傳進皇城吧?”
沈知樾臉上是少有的沉重,他搖頭,“還沒有。”
他看著昏迷不醒的謝臨珩,不由自主地攥緊了拳,嗓音微低,不知是對謝綏說,還是對他自己說
“臨珩一定會好起來的,不管這毒有多猛烈,隻要臨珩能醒來第一次,就一定能醒來第二次,他不願意讓寧舒跟著一起擔心,在他傷勢恢複之前,這裡的消息,都不會傳進皇城半分。”
謝綏久久坐在榻邊。
臉上是凝為實質的愧疚與後悔。
後悔當時,為何不是他替兒子擋那一箭。
他活了這麼多年了,是死是活已經無所謂,隻要東陵安定,隻要他自小便虧欠的兒子能好好的,就足以。
可偏偏,到頭來,卻是他兒子為他擋了箭,如今生死不明。
北境已除,東陵再無隱患。
他活不活著意義已經不大。
可他的兒子,肩負家國重任,曆儘坎坷才得以與喜歡的人相守,怎能躺在榻上不知生死?
謝綏在戰場上哪怕重傷都挺直的脊背,在這個安靜到死寂的營帳中,卻頹然地寸寸彎下來。
帳中的太醫不敢胡亂勸。
在這種繃滯的氣氛中,他們甚至都不敢出聲。
好一會兒過去,沈知樾再次從帳外進來時,見謝綏還坐在那裡,他走過去,想勸謝綏回去換藥,這裡他來守著。
可走近,卻陡然才發現,這個出身將門、無數次流血卻從不流淚的鐵血將軍,這會兒卻偷偷抹著淚。
沈知樾動作一下子怔住。
他從很小的時候,就跟在了謝綏身邊,從之前東部的謝府、到後來宮變皇城中的帝王、再到如今的太上皇,
他見過謝綏很多麵,唯獨沒有見過他被絕望壓垮脊背頹然的模樣。
沈知樾上前,停在謝綏身旁。
目光從謝臨珩身上落在謝綏身上,他喊出了那個,自從謝家掌權便甚少再喊的稱呼
“義父。”
謝綏神色頓了下。
沈知樾輕聲勸,“您身上還有傷,需要定時換藥,臨珩這裡我來守著,您不用擔心,臨珩一定會醒過來的,您先去讓太醫給您換藥吧。”
謝綏沒說話。
好一會兒,他慢動作起身。
仿佛一瞬間蒼老了好幾歲。
離開之前,他再次看了幾眼榻上的謝臨珩,啞聲交代
“知樾,臨珩醒了,第一時間通知我。”
沈知樾應聲,“義父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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