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開始打算著離開皇宮,擔心常與謝綏碰麵確實是其中的一個因素。
先不說謝、虞兩家舊時有些恩怨。
就說她曾入過謝綏的後宮,雖然‘泠妃’這個身份已經不複存在,但若是三天兩頭碰麵,總歸是有些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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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將北境吞並,近幾日朝中比以往更忙一些。
但身為帝王的謝臨珩,這幾天卻少有的忙中偷閒。
很多政務扔給謝綏不說,就連大臣覲見他都一並推給了謝綏。
這天沈知樾入宮,見謝綏在勤政殿中處理各種政事,不由挑了挑眉。
他走過去,搖著玉骨扇,看熱鬨似地問
“義父,怎麼您親自處理這些事了?”
“陛下呢?”
謝綏從一堆文書中抬起頭,見到沈知樾,他欣慰笑說
“他啊,在陪晚晚呢。”
沈知樾眉骨半挑。
謝綏接著道“臨珩與晚晚分開了這麼久,好不容易回來,他們多互相陪陪。”
“尤其現在晚晚又有身孕了,這女子懷孕辛苦,更彆說晚晚這胎還鬨騰人。”
“臨珩身為夫君,自然要多抽時間陪夫人。”
“這不——”他指了指滿桌案的文書與奏折,“這些義父能做的事,就多幫著做做,讓他們小兩口輕鬆一些。”
沈知樾說不驚訝是假的。
除了謝臨珩,便屬他最了解謝綏了的性子了。
他這位義父,上陣打仗行。
單挑敵軍也行。
甚至單槍匹馬殺進敵軍軍營都可以。
唯獨這朝中政事。
他這義父是能少管就少管。
當初還在帝王的這把龍椅上沒退下來的時候,就天天撂挑子當甩手掌櫃,把宮裡宮外一眾大事小事全扔給那時還是儲君的謝臨珩,
如今好不容易卸下擔子當上太上皇了,他倒是又重新操起心了。
果然啊。
還沒出世的小皇孫就是好使。
沈知樾慢條斯理地搖著扇子。
斂去心神,正想說那他去謝臨珩那邊看看,順道說說話。
還沒說出聲,就見謝綏眉頭緊皺地盯著案上攤開的文書、像是遇到了什麼不好解決的難事,頭也沒抬地對著他招手。
使喚他這個‘免費勞動力’使喚得很自然。
“知樾啊,你既然來了,就先彆走了。”
“來來,幫義父看看。”
“哦對,還有這些折子,”他將左手邊的一大摞奏折全拿了過來,“義父記得,之前你經常幫著臨珩處理這些政事吧?”
他邊讓沈知樾乾活,邊嘴不帶停地誇
“你心細能力又強,這些折子,你一道幫著義父看看。”
“最近事情多點,義父一個人處理這些事,還真挺費時費力。”
“好在你來得及時,幫著義父一塊處理些。”
本意隻是想進宮逛一逛的沈知樾“……??!!”
他僵在那裡,瞅著那堆成摞的奏折與一堆一堆的文書,手中的扇子瞬間有了千斤重,搖都搖不起來。
沈知樾眼角抽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