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長曄摩挲著茶盞,眉眼微垂,聲調一如既往
“沒什麼問題,母親放心便是。”
魏茵瞪他一眼。
不客氣問“你讓母親怎麼放心?”
她直言,“你與杳杳在成親前就沒怎麼見麵,這婚後相處了又沒幾天,你就去臨安了,時隔一年才重新回來。”
“母親原想著北境大敗,你也好不容易回來了,就能跟杳杳多加相處了,可你這一進大理寺,成天忙的不見人影。”
“你說你們什麼時候才有時間培養夫妻感情?”
司長曄貼在茶盞上的指腹頓了頓。
他很快應聲,“兒子知錯,剛調任去大理寺要忙一些,但經過這些時日,事情已經處理得差不多,兒子以後會多抽時間陪杳杳。”
見他態度不錯,魏茵語氣鬆緩不少。
東陵與北境之戰,這是國之存亡的大事,彆說一年,就算是十年,身為臣子為國分憂,她也不會說一個字。
調任至大理寺,新官上任忙是自然,這個她也清楚。
都是不可避免、不得不處理的事情。
她雖是個深宅中的婦人,但她通情理,能理解這些。
她今日特意將司長曄喊過來,是怕他們夫妻倆一直這麼相處下去。
說實話,對於這樁倉促定下的婚事,魏茵心裡是沒底的。
她兒子兒媳婚前沒什麼交集與感情這是事實。
剛成親的那幾天,她看著這小兩口相處的還算不錯,稍稍放了點心。
但很快就分開了,如今回來,也沒見他們像其他那些小彆勝新婚的夫妻那樣,乾柴烈火,感情黏膩。
說到底,魏茵是擔心的。
雖說日子怎麼過都是過。
相敬如賓是一輩子。
琴瑟和鳴也是一輩子。
但誰不想自己的兒子兒媳琴瑟和鳴夫妻恩愛?
魏茵看著自己這個性情冷淡的兒子,也是操碎了心。
她長歎一聲。
吹了吹茶水中的浮沫。
再道“你隨著陛下他們離開的這一年,洛杳除了偶爾陪著娘出府跟其他貴夫人喝喝茶,素日裡基本不怎麼出門。”
“正好明天晚上朱雀街上有燈會,你看看有沒有時間,如果有,就帶著杳杳出去逛逛。”
“你們年輕人,又是剛成親,彆總想著什麼相敬如賓。夫妻恩愛、琴瑟和鳴才是正兒八經的夫妻相處之道。”
司長曄臉上無半分厭煩。
對於魏茵說的話,一一認真應著。
“兒子明白,母親放心。”
“今後定多抽時間陪杳杳,絕不讓杳杳受委屈。”
魏茵滿意點頭。
“行了,天都黑了,快回去吧。”
司長曄起身,“兒子告退。”
十月中旬的夜風已經很涼。
吹在身上,透著深秋獨有的冷意。
司長曄繞過庭院,來到廊下。
廊角的宮盞被風吹得搖搖晃晃,打在地上的影子也無聲晃動。
他垂目掃了眼。
剛踏上台階,張羅著備好膳食等在裡麵的陳洛杳便迎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