鋒芒淩厲的視線仿佛透過她這句話看進她心底最深處。
殿中短暫的凝滯沉默。
他定定凝視著她,在她心神最緊繃的時候,沉沉開口
“所以。”
“你到底是因為心悅他而嫁他,還是因為你們早先定了婚姻,毫無征兆地悔婚廢除婚約無法對朝堂百官交代,才在父母之命下嫁給他?”
虞聽晚的指尖倏地攥緊。
殿外這時傳來若錦的聲音,她輕聲提醒
“公主,亥時了,奴婢端來了熱茶。”
謝臨珩沒再做什麼,起身下了床榻。
床麵上撒著許多桂圓紅棗蓮子,嫁衣布料並不厚,驟然被用力壓在榻上,這些東西硌得虞聽晚疼得蹙了蹙眉。
見狀,謝臨珩眼底閃過後悔。
忘了大婚的床麵上會鋪撒這些東西。
他原本已經離開床榻,瞥見她背下那些花生、蓮子桂圓,他又上前,將她扶起來,想看她是否傷到。
“硌傷了嗎?我看看。”
說著他就要探開她嫁衣,虞聽晚反手抓住他手腕。
抬頭看向他。
或許就連她自己也沒發現,今夜他屢屢對她以下犯上,但她眼底並沒有任何厭恨的情緒。
隻是認真地看著他再次催促
“沒傷到,但是時辰真的不早了,你必須要回去了。”
謝臨珩壓抑了數天的情緒,這會兒漸漸冷靜下來幾分。
他想到她方才情急之下的那句話,又垂目掃過女子雪白的指尖攀附在他腕骨的一幕。
眼底深處微微攢動一刹。
他抬起眼睫,薄唇半抿了抿,看著她說
“如果公主隻是礙於朝堂百官與無法置皇室威望信譽於不顧才履行這樁婚約的話,那如今——”
“公主已經有了名正言順除去這樁婚約的正當理由。”
說完,謝臨珩沒再多待。
‘準駙馬在外與旁的女子糾纏不清’和‘被人發現公主在新婚夜與外男深夜往來’的後果並不相同。
前者是臣子欺君。
後者卻涉及皇室顏麵。
就算之後宋今硯在大婚前與旁的女人牽扯不清的事鬨得滿朝皆知,但若是再被人傳出當朝公主深夜與‘外男’幽會的‘醜聞’,屆時哪怕處置了宋家,皇室也不好收場。
強權雖能堵幽幽之口。
但堵不住人心。
而皇室治理天下、號令群臣,恰恰最需要的,正是人心。
她想要守護皇室的顏麵與威望,他成全她便是。
燭台上靜靜燃著的龍鳳花燭在寂靜的殿宇中發出輕微的爆破聲。
虞聽晚忍著肩呷上硌出的痛意,一抬頭,見他正大光明地往殿門口的方向走。
她心口猛地漏跳一拍。
虞聽晚迅速起身,幾步過去,一把拽住了他衣袖。
聲音壓得極低,“不許走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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