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城府深沉之謝臨珩,聽到她這句話,也切切實實愣了一刹。
心口像是被什麼軟軟的東西撞了一下,連帶著呼吸都一滯。
他詫異她的回答。
更詫異她此刻眼底的認真之色。
反應過來,他正想哄哄她說不會有事,他會很快回來陪她。
還未開口,卻見她認真地跟他解釋
“禹州不止是動亂,還有時疫未完全消除,傳來的折子隻是說有了太醫院的方子禹州的時疫暫時得到了控製,但終究還是存在,我怕這次突然出現的時疫再有變數。”
“謝臨珩,你是我的駙馬,是我未來相守一生的夫君,我自然擔心你。”
她眉目間憂色清晰,映在那雙清淩澄澈的秋眸中,格外明顯。
謝臨珩呼吸頓了頓,他注視著她眉眼,知道這個時候不該問這些,也知道在她剛對他生出幾分擔憂的時候不該打破砂鍋問到底。
隻需保持這種她擔心他、掛念他,在他外出平亂時,她會對他有擔憂掛懷,期待他平安歸來的現狀——
這種無意識的擔心與掛念,總有一天會變成喜歡。
可他不滿足。
或者說,他已經等了太久。
在她終於開始對他有所回應的時候,他克製不住心底的貪念,也壓抑不住這種濃到極致的感情的攢湧。
他想得到一個明晰的答案。
更想抓住她此刻對他的擔心,在她心底將這份感覺加深。
他握住她輕攥著他袖擺的手,看向她問
“是因為我是你即將成婚的駙馬才擔心我,還是因為我是我?”
虞聽晚一時沒反應過來他這兩個選擇的區彆。
駙馬就是他,他就是駙馬。
於是她問“有區彆嗎?”
他輕笑了笑,握著她手的力道卻緊了一分。
“有。”他說。
虞聽晚正想說是什麼區彆,唇角剛動,卻又聽到他問一句
“你答應嫁我,是因為遵聖旨從父命,還是因為你自己也同意這門婚事?”
這個問題,是他們之間第一次提及。
更是謝臨珩第一次這麼直白地問。
相處這麼久以來,她從未提及過應下這門婚事的緣由,他也從不敢觸碰這種敏感的問題,怕聽到他最怕聽到的答案,更怕打破他們之間來之不易的相處。
而虞聽晚,也終於明白他第一個問題中的區彆。
她也問自己,這種擔心,究竟是源於對未來夫君的擔心,還是摻雜著其他因素。
短暫的思考,她得到的答案是,與駙馬之名無關。
她擔心的,隻是他而已。
從來不是因為他是她將來的夫君。
宋今硯也曾是她的準駙馬,甚至還走到拜天地成婚的地步,但她對宋今硯,就從來沒有這種怕他離開、怕他受傷、怕他一去不回的害怕與擔憂。
虞聽晚承認,她對待宋今硯和謝臨珩的‘容忍度’是不一樣的。